我从梦中笑着醒来
梦回大学,高中,一众好友,年轻而幽默的你们。
今晨我从梦中笑醒,笑得特别欢,笑声像一连串滚动的珠子,我好惊异。
我从梦中醒来时,屋里不开灯已看得十分分明了。所以我的梦应该是天亮后才作的。
又是那群人,高中时玩得最要好的伙伴们,还有大学室友们,梦有些曲折离奇,荒诞不经,有坐直升机,有开公交车,还有人物和时间交错,各种乱入和混合,在我和一高中同学打架比赛时,我现在的樊先生还在一旁给我呐喊助威,我在梦里笑了……迷迷糊糊想睁开眼,睁不开,看到一个重影,是樊先生,我越发笑得大声了,这笑声又响亮又持久。
我一向睡眠不好,多梦,易醒,但如若是让我笑醒的梦,即使睡眠中承受一点惊扰,我也是愿意的。毕竟让人笑醒的梦,不算太坏。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极其怀旧的人,所以常常在梦里和旧人相见,重逢,玩闹。那些旧人,有儿时的发小,有小学到中学的同学,还有大学亲密无间的室友。
我从梦中笑着醒来时间是不可逆的,但记忆永存;没有人能够回到回去,唯有梦境可以。
他们中有的人自分别后音讯全无,有的人还与之保持着偶尔的寒暄,有的人常常出现在我的思念中,但每每梦见的,大都是在我生命中留下深刻记忆的人,我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追溯往事的时候,总会想起他们,然后生活会以梦境的形式安排我与他们相见。
我觉得这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梦里的发小,一个个追风少年,因得大山朴素的滋养向着太阳生长,茁壮而矫健,他们怀着憧憬盼望有朝一日走出大山改写命运,他们干净的眼睛,仿佛照出了一个透亮的未来。
梦里的他们,绝不是白天朋友圈里见到的那个大冬天穿着薄外套露出纹身、顶着奇形怪状的头发在街上跟人打架斗殴、早早辍学耍酷“闯”社会的问题少年,我看到这样的他,也曾叫嚣过要改变重来,却终究深陷泥潭。
梦里的小学同学,三两个一起,依旧穿着连裆裤,在洗过似的天空下升国旗,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大声朗读,在两百米一圈跑道围绕的小操场嬉笑奔跑。
梦里的他们,绝不像如今,在各自的城市里奔忙,吸着混浊的空气,穿梭在拥挤而陌生的人群中,以朋友圈里偶尔数得清的红点消息来表示彼此的存在。
梦里的挚友们,我与之相识于最蓬勃的年纪,似乎也是最美好的年纪,那个时候虽已没有豆蔻年华的清纯,也没有如今心智上的成熟,但褪去青涩以后,更多了一份真诚和长久。
我们在同一个世界,有着不同的命运,过着迥然有别的日子,但都渴望甜蜜幸福的生活。
生命的挚友,如今天各一方,为着梦想,为着生计,为着爱情,为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方向,描绘着形形色色的人生图画。
相见已很难,相聚更不易。我时常怀念过去朝夕相处的亲密,也时常幻想未来促膝长谈的默契。
我知道这中间有一条线将他们相连,我们的时光是这条线的两端,被岁月越拉越长,但永远不会断,因为它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韧性。
我们没有机会再朝夕相处了,促膝长谈也显得遥遥无期,那中间那么长的时间我怎么办呢?我依然到梦里来寻你们。
我带着如今的幸福,这么容易就和你们碰上了,在梦里,音容笑貌,那么地真实。但梦里的我们总有几分疯狂,有几分任性,还有几分惊险和刺激,难道是我们过去真实地活得太规矩了吗?
我梦见我们乘着直升机在城市上空翱翔,梦见我们在野外的森林里打闹,梦见我们用近乎荒诞的毕业仪式和过去告别……
也许我们都曾梦想过一片广阔的新天地,也许我们都曾试图从繁忙的都市中抽身出来,也许我们都曾想给青春添一点别样的色彩……也许,我们都曾立志打破常规,冲破世俗,突破自我,最终有的人去做了,有的人还在原地徘徊,也许我们大多成了后者。
梦里的人,近来可都安好?
那位吵着要长大要承担责任的发小,是否已改过自新重新开始?那位生在重男轻女家庭的校花级小学同学,是否在别处获得了爱?那位忍痛结束七年爱情长跑的女孩,是否重新找到了归宿?还有那位一边读研一边创业的女强人,是否治好了内心多年的创伤?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在梦里不要醒来,我喜欢在梦里和你们一起玩泥巴过家家,一起吃着辣条诉说情窦初开的羞涩,一起伏在桌上寒窗苦读,或是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或者只是简单的喝杯茶,吃顿饭,说不定还能听到某人的某个喜讯。
今早,我从梦里笑着醒来,忽然又开始想念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