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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叫爱情(长篇小说连载系列)

2017-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刘思妧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

                       ——村上春树

                  第一章   初遇江夏

十二月的京城,冰冷坚硬。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林潇筝快步走出办公楼。抬腕看表,时针已指向六点一刻。“糟糕,约了六点半,快迟到了。”她微微蹙眉,赶紧刷卡进了地铁。

地铁中暖和了一些,空气中偶尔混入一丝丝高速运转时悄然而至的凉风,就像此刻林潇筝的心,仿佛升腾着某种朦胧但温热的期望,却也不忘泼泼冷水给自己,要提前想到各种让人受挫的可能。因为此刻,她正赶往京城那著名的“美食一条街”,去见江夏,一个很重要的“种子选手”——相亲对象。

她和江夏的初次接触,源自一个月前偶然的电话。

……

林潇筝抱着一叠复印好的文件回到工位上,发现打到震动的手机正欢快地“吱吱”叫着,号码却是陌生,接通,习惯性“喂”了一声,那头是个男子,问到:“请问您是林潇筝么?”语音略显低沉,不急不躁,透着一种沉稳和谨慎。听对方声音是陌生的,林潇筝迟疑了一下,回答到:“是的,您是?”

“哦,我叫江夏,长江的江,夏天的夏。我和你一样,都是江北人,我父亲和你父亲林叔叔还是同学。”

“哦,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林潇筝立刻礼貌又不失热情地回应到,但心里还是有点疑惑这半道里蹦出来的老乡,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听说你是在总部上班对吗?”

“对啊。”

“人力资源部?”

“嗯。”知道的还挺详细,林潇筝心里嘀咕。

“有空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吧,”电话那头依然是温和、不紧不慢的声音。

林潇筝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老乡感到有点意外,但既然对方对自己的个人情况如此了如指掌,看来也不是大路上的骗子,约饭而已,也就是口头说说,人情应酬,不能完全当真,于是客气地告诉对方等大家都方便时具体再约。

挂了电话,林潇筝马上好奇地拨了她妈妈的手机,把刚才这番小意外讲给妈妈听。妈妈告诉她,江夏是她和林爸爸高中同学江德成的儿子,据说从江北大学直接选拔进了国家行政学院,后又考入了所在部委,让江父颇为引以为豪。

“你三姨在他爸手下工作,记得前不久你三姨说他爸问过你的情况,还要了联系方式,说是让孩子们在北京都互相联系,有个照应。我只当老江客套一下,也没在意。”

林潇筝在电话这头很快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要她的联系方式,让孩子们互相联系,对于天天催她赶紧找男朋友的老妈来说,会不在意?阴谋,肯定是阴谋,说不定就是老妈把她的情况和电话告诉江爸爸的。

不过,长辈的小把戏心知肚明即可,揭穿了可就不好玩了。林潇筝默默听着,心想又是长辈之间为子女“拉郎配”呢……

正准备收线,谁料电话那头,林妈妈喃喃自语道:“不过好像听说这孩子有女朋友的。上个月你张伯伯在饭局上有意提起你和江夏,想撮合一下,结果江德成也没啥反应。怎么这回主动起来了?”

林潇筝微蹙了眉头,有女朋友,才一个月功夫就分了?什么情况?如果是这样,江夏这个男人的情感愈合能力也太强了吧……

随着一声清晰的播报,地铁到站了,林潇筝敛起纷繁的思绪,匆匆出了地铁,环顾左右,正在思忖从那边出口走,手机就在同时欢快地唱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江夏。

她轻轻“喂”了一声,

“潇筝,你好。我是江夏,”

“嗯,你好!”言语之间,彼此还是有几分客套。

“你到哪里了?”

“我刚出来地铁,正在想从哪个口出去比较方便。”

“你是说你刚出地铁?”

“对啊。”

“正巧我也是,我们应该离得不远,”

听到江夏这么说,林潇筝赶忙抬头左右环顾,刚好又一拨乘客到站,潮水般攒动的人头汹涌而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林潇筝赶忙问:“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是银色的羽绒服,紫色的裙子。”

“我想我看到你了,你转身,往身后看。”

他先看到我了,不知为何,林潇筝心里莫名的一紧,

转身过去,正好人潮已散去,视线穿过最后零星的几个人,林潇筝定睛看到东面,在一个高大的立柱下,站着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穿着考究的灰色呢子半大衣,黑色暗纹围巾。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不惊也不扰,微微偏着头,俊朗的面容带着春天般和煦的微笑,也定睛看着林潇筝,像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

当林潇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江夏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走过被一束阳光携微风吹过的悠悠绿茵。

只是,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幕,和江夏初遇的这一幕,以后会永远定格在她的记忆里,成为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永恒。

“饿了吧,”江夏问道,斜着脸看向林潇筝,目光在她脸上有片刻的停留,林潇筝心下对自己的侧颜杀还是有自信的,大大方方看着对方的眼睛,灿然一笑,“都可以啊,有什么比较有特色吗?”

“前面有一家贵州菜馆,我吃过,味道据说还正宗,”

“那我们去那儿试试看。”

热气腾腾、人声鼎沸的菜馆,把肃杀的冬夜隔绝在门外。当林潇筝和江夏一前一后走进去时,她发现很多食客本是不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旋即回过目光盯着他俩看。自己和江夏走在一起,真那么乍眼么?看看走在前面的江夏,林潇筝心想这家伙,这身高和气场,实在有点张扬了。

江夏选了一个靠窗的沙发座,脱下外套和围巾放在一旁,拿过服务员送来的点菜单。

“你来看看喜欢吃什么?”

“我对这不太熟悉,”林潇筝礼貌地推辞到,“还是你来点吧。”

“你可以吃辣吗?有什么忌口吗?”

“这倒没有,都可以。”

“嗯,”江夏和煦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那我选几样这里的招牌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其他的。”

林潇筝微笑点点头。

菜一盘盘很快上齐,点的太多,只两个人吃饭,却摆了满满一桌。

“这里的酸汤鱼做的不错,先给你来一点试试,”江夏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小碗,细心地盛了一碗鱼汤,轻轻放在林潇筝面前。

“哦,我也帮你来点吧,”林潇筝想着不能失礼,正要拿起江夏面前的小碗,

江夏却早一步拿起来,“我胳膊比你长,这活我干合适。”

各种菜一上来,江夏都周到地先给林潇筝夹到盘里,林潇筝一开始有些不自在,后来慢慢坦然了去接受江夏的照顾。

“潇筝,你是在燕大读的书对吗?”

“是啊,”

“什么专业?”

“呃,中文。江夏你呢?”

“我在清大。本科念的国际贸易。”

“学国际贸易,一般去企业的多,你怎么后来考的公务员呢?”

“我在学校是校学生会主席,本科毕业的时候,行政学院在全国高校选拔,组成一个MPA公共管理硕士班,然后部委又从这个班里选拔,我就顺理成章到了现在的单位。”

“哦,那你真的很优秀,”林潇筝看着江夏细长的眼睛,赞许道。

“呵呵,那也不如燕大才女啊。跟我说说,你上学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吧,”

“嗯,我们系比较小,只有五个女生,号称‘五朵金花’,其中除了大姐是在校外住,我们其余四个在一个寝室,一人一个性格,平时有什么事,都一起商量,特别有意思。”

林潇筝绘声绘色地描述寝室里的四个活宝,江夏坐在她对面,眼神柔和地看着她,不时随她的描述而发笑。林潇筝看着江夏,眉目如画,一个男人竟然也可以笑得这么赏心悦目。

忽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闹起。林潇筝拿起来,屏幕上显示“宁之乔”,正是她学生时代的四大活宝之一。“我接个电话。”她指指手机。

“喂,”

“筝筝,”电话那头的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没有了声音,

“之乔,怎么了?说话啊,”

“筝筝,筝筝,我跟边辰分手了,”宁之乔哭着说,“我从我们住的地方跑出来了,……”

“之乔,你别哭,你在哪里?”

“我,我好心痛,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林潇筝蹙起眉头,看了看江夏,他也在留意她的表情变化,似乎感觉出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之乔,你听我说,你现在打个车,往我住的地方走。我现在外面,一会儿也尽快回来。等见了面,有什么事,你跟我好好说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

电话收了线,林潇筝用手指拨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敛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看着刚刚上齐的满桌美味佳肴,沉默片刻,不得不满怀歉意地对江夏说:“江夏,我最好的朋友遇到了点事,我现在需要赶紧回去陪陪她,看她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所以实在很抱歉……”

江夏了然一笑,示意她不必多解释,“刚才我都听到了,好朋友有急事,我们帮忙是对的。走吧,我送你!”

江夏拦了一辆计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让林潇筝坐里面,自己却没有坐前面,而是旋即陪她一起坐在后面。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林潇筝嗅到江夏衣服上有种好闻的淡淡柠檬草味道,似乎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沉默里悄悄氤氲。

还不知道宁之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痛不欲生的,要是寻常事她断不会这样,林潇筝多少有点担忧,“要不要告诉霍颜呢?如果是大事,多一个也许多一个办法。”她把手机拿在手里暗自思忖着,想了想,给她俩的另一个死党霍颜发了信息,“之乔跟边辰闹分手,她现在我家,你今晚有空过来吗?”

不一会儿,霍颜回信息了,“我没事啊,在家呢,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啥事啊,严重吗?”

“好像事儿不小,都要死要活的。”

信息发出去了。江夏侧过脸来,温和询问到:“你朋友怎么了?”

“哦,她可能跟男朋友闹矛盾了,好像闹得还挺厉害的。”

“谈恋爱闹分手很正常,当时很激动,过后说开就没事了。”江夏温柔地安慰到。

“你的朋友有你这么仗义的好朋友,真不错。”

林潇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奇异的是,最初因为之乔莫名其妙的电话带来的焦虑的情绪,又是这样凌厉肃杀的冬夜,当身旁有江夏一路陪伴时,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气息和安慰。

计程车停在了林潇筝所在小区门口,她下了车,跟江夏道了别,正想离去。江夏摇下玻璃,喊了她一声,“潇筝,”

“呃?”

“我的手机24小时都是开着的,如果有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江夏把“随时”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林潇筝一瞬间感觉有股暖流涌上心头,却什么也没说,对着他,甜甜一笑,坚定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进小区。

身后,江夏一直看着她走进小区,才放心地摇上玻璃,跟司机说了一声,“走吧。”


               第二章  爱是蚀骨之毒

林潇筝匆忙进了电梯,快速摁了关门键。电梯显示上升的数字,1、2、3……。门开了,她愣住了。

泪痕未干的憔悴支离的脸,蓬乱的长发,眼前的女人颓废地倚在墙脚,裹着一袭黑色的羽绒服,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裤,赤着脚,鞋子也是居家的棉拖。不是之乔,又是谁?

林潇筝快步走过去,心疼地扶住她,关切地唤道“之乔,我回来了。”

宁之乔怔了一下,抬头,泪眼望向林潇筝,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林潇筝像安慰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

等宁之乔平静一些,林潇筝扶她进了家,先拿了一张厚厚的毛毯给她裹在身上取暖,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门铃响了。一开门,霍颜像束夺目的小火焰闪了进来,

“我接到潇筝短信就赶紧过来了,之乔,到底出什么事了?”霍颜脱下红色大衣,摘下颈间的围巾,往旁边的椅子上随意一搭,凑了过来。

宁之乔看看两人,欲言又止,

“哎呦大小姐,别让人着急了,快说吧!”霍颜急促地问道,

“之乔,说出来吧,不管怎样我们都一起想办法。”

宁之乔低下头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字说道:

“边辰,他结婚了,有老婆”,她顿了顿,“还有,女儿”。

“什么?!”林潇筝和霍颜不约而同地惊呼,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眼睛里的诧异。

“这是真的吗?”霍颜追问。宁之乔无声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到了他的户籍本。”

“户籍本?”“对。”

林潇筝疑惑地问,“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来去看他户籍本呢?”

宁之乔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手里的水杯攥的紧紧地,“不久前,我们在加油站,加完油我没带钱包,他当时在接一个电话,就把钱包给我,让我去刷卡,”

“就在拿卡时,从他钱包的夹层里掉出来一张照片,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我爱爸爸。菲菲’。我吓了一跳拿着照片问他这小女孩是谁,他说,是他哥哥的女儿。”

“可你不相信,对吗?”林潇筝问。

“对,”宁之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潇筝,“从那以后,我心里就多了一丝怀疑。”

林潇筝心里暗暗感叹,女人心里一旦对男人有了不信任的种子,就会瞬间变身福尔摩斯,非要把谜底揭开不可,更何况心思细腻如宁之乔呢。

“我知道边辰总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今晚是他每周固定健身的日子,钥匙不会带在身上。我拿了钥匙,偷偷打开保险柜,找到了户籍本,”

“户籍本上有小女孩的名字?”霍颜问。

宁之乔点点头,凄然一笑,“小女孩叫边菲然,今年五岁,关系一栏是——‘父女’。女孩妈妈叫丁文华。”

“这太突然了,我呆坐在书房,一直到他回来,”宁之乔的语气激动起来,“我多希望他亲口对我说,这不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他没有,他默认了!我大脑一片空白,甩了他一巴掌,跑出来了!”

林潇筝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霍颜“呼”地站起来,“真是个骗子,大骗子!有老婆有孩子还装单身,这不是玩弄人家感情吗?!明天去他公司,把他这种恶劣行为昭告天下!看他还怎么混!”

宁之乔没有说话,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死死攥着手里的杯子,林潇筝拉着霍颜的手,示意她坐下,冷静,毕竟现在需要的不是冲动,而是如何面对,这关键还是在于宁之乔,毕竟谁也没有权力替她为自己的感情做决定。

“之乔,”林潇筝轻声说,“你自己呢?现在想怎么办?”

宁之乔缓缓摇头。

“还能怎么办!一个字,分!还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林潇筝对着霍颜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浇油,继续说:

“之乔,你说得对,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光是你,就是我和霍颜听了这个事也非常意外。我觉得,还是别着急下结论,你现在需要的是静一静,任何决定都等你冷静下来再做。明天,你请个假吧,别去上班了,霍颜你刚跳到新公司,还在试用期,请假的话影响不好,我请假吧,在家陪之乔。我们不着急一时,等心情平复一些,再回头考虑怎么解决。”

宁之乔头往后一仰,眼睛一闭,又有两行清泪,沿光洁的脸庞悄悄滑落......

晚上,林潇筝陪宁之乔一起睡。宁之乔辗转反侧,而林潇筝也无眠。忽然,黑暗里,手机屏幕一亮,有一条信息进来,点开,

“你朋友的事处理好了吗?”原来是江夏。

“嗯,还没有,不过她情绪平稳多了。”

“那就好。”

林潇筝发了一个“笑脸”。见江夏没再回复,正准备睡。

“明天晚上有空吗?今晚你说你喜欢日本料理,我知道一家做的特别棒,一起去尝尝?”

“哦,抱歉,明晚我可能还要陪我朋友。”

“那后天呢?”

“后天,现在说不好。”

“没事,后天完了是大后天,然后还有周末呢。”江夏也发了一个笑脸。

林潇筝脑海中闪现了那个春日暖阳般和煦的身影,心里忽然升腾起某种淡淡的喜悦,像一个小姑娘不期然收到了一盒心爱的巧克力。

.......



第二天,林潇筝陪宁之乔在家,打开热播剧一集一集地追。宁之乔沉默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哪怕林潇筝拼命想办法,也无法让她开心一点。

长剧追完,已是太阳西斜。林潇筝揉揉在沙发上靠太久而酸疼的背,想拉着宁之乔出去吃晚饭,顺便也能散散心。手机却响了,林潇筝定睛一看,是边辰。

该不该接?

林潇筝看看旁边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的宁之乔,进退为难。不接的话,就不知道边辰那边真实情况,无论如何,就算他是骗子,也要听听他的解释,才好给之乔想办法啊。

下定决心,林潇筝接通了边辰的电话。

“潇筝,你好!”电话那头,是边辰内敛有磁性的声音。这个生意场上的骄子,一贯的冷静沉着,也就是在此时,才显露出一丝慌乱迟疑。

“边辰,你到底对之乔干了些什么啊?!”

“我可以解释!”

......

宁之乔其实没有真的睡着。她只是累了,真的好累,这场爱情挥霍了她所有的纯真和激情,为何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为什么骗我?如果他真的有老婆,有女儿,那我跟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他又为什么抓着我不放?真的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吗?他把我当什么?情人吗?

可一年多来,那些温存,那些深爱的点滴,那么真切,不是假的啊,不可能是假的啊!

宁之乔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林潇筝接完电话,回到宁之乔身边,看她怔怔的样子,下意识地伸手试试她的额头,还好,没有生病发烧。

“之乔,”林潇筝轻声唤到,“一整天了,你几乎一句话也没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有多大,”她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说:“可你想过没有,也许边辰有自己的苦衷也说不定啊,你昨晚一冲动就跑出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这对你,对他,对你们的感情,都不公平。”

宁之乔默然看着林潇筝,是的,她想了一天,可一想到这件事,就痛入骨髓,根本没办法梳理出个思路。说心里话,她倒真希望此刻边辰在身边,给她一个她期望的合理的解释,不是吗?女人总是这样,再心碎、再绝望,也永远狠不下心真的给一份真心投入的感情下死刑判决。

“就算是死刑犯,也允许有给自己申辩的机会呢。”看宁之乔没有抵触的神色,林潇筝继续说。

“我不想见到他。永远不想。”宁之乔说的也是心里话,她情感的天平此刻摇摆不定,忽而决绝地想今生今世再也不见这个骗子,忽而又忍不下心,怕他有什么苦衷瞒着自己......

林潇筝看出了宁之乔眉宇间的犹豫,“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可是你要知道,爱之过深,恨之过切。现在有多恨,就证明你心里有多爱他。如果我是你,不管这段感情的结局如何,我都会给对方一次解释的机会,爱就爱的清楚,分也分的明白。”

“会吗?你真的会吗?”

“是的,我会。”林潇筝坚定地回答,“就当给自己、给自己在感情里所有的付出,一个圆满的句点。”

沉默了片刻,林潇筝缓缓地说,“之乔,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就是边辰。现在他就在我家小区外面。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

宁之乔来到小区门口,林潇筝陪她一起。远远地,看到边辰常开的那辆奔驰,她戏称“小黑”。

自己深爱的,也深恨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小黑”旁边,风吹起他前额的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如此刻的冬日一样茕茕孑立和落寞。

不远的一小段路,宁之乔却像走了一万年。走到车旁,她怔怔凝视着边辰漆黑如夜的眸子。边辰神色异常疲惫,嘴角略微抽动一下,薄薄的好看的唇紧紧抿起来,垂下手,给宁之乔拉开车门。

林潇筝的心却未随着宁之乔的离去而轻松起来,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视线一直追随着黑色轿车绝尘远去。

......


轿车里,气氛异常沉默。谁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又或者,该怎么说?

边辰开着车,白皙纤长的手指就这样默默地抚着方向盘,宁之乔曾经很喜欢在旁边无声地看他开车,这个男人,内敛异常,却似乎随时散发着不经意间掌控一切的气息。

(精彩待续......)

下节看点:

边辰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他和宁之乔的感情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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