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文/萧雨

片段[6]一个咖啡厅的角落里，有一对男女，起初他们浓情蜜意，满脸都是幸福。突然，男人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话，那女人立刻收起了笑容，继而眼泪落下，抬起手，给了男人一记耳光，女人哭着跑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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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静静的。我披着外套，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望着万家灯火，心绪难平。

一个星期以前，我忙完手头的工作，一脚油门赶往咖啡店，提前订好包厢，等着我的相亲对象-婉然。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这是我第一次约她，也是我们初次见面。

隔着包厢，我隐隐听到走廊外顾客的脚步声渐次多了起来，手边的水杯续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巴望婉然快点来，又希望老爸一个电话把我叫回去，也好过如此这般，坐立难安。

20：30，咖啡店昏黄的灯光下，一阵迷人的香水味飘然而至，她来了，是婉然，如瀑披肩长发，紧身黑色背心，米色百褶长裙，脚蹬细跟高跟鞋，好一枚时尚靓女。我看了看自己，黑框眼镜，一身西服，平整不再，皮鞋松松垮垮，两相对比，感觉自己是那么老土。

“你是？”她轻启朱唇。

“嗯，是我！”我声音小小的，埋着头应着。

看来没戏了。我第六感一向很准。

如我所料，婉然还未坐定，手机铃声响起，是低调奢华的香槟色苹果8手机，接起了电话。

“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先回去。”回过头来丢给我一句，作势要走。

“哦，那明天，我再约你？”这么凑巧，我有些失望。

“明天，我和闺蜜约好了，要聚聚。”

“后天？”我一再争取。

“没空，都没空，有完没完？”

我想，或许公司事真急。

不及细想，铃声响起，"好运来，好运来……"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我接通了电话，“爸，我约会呢，很漂亮的一个姑娘。哦，很忙吗？汇丰那边十一栋108，和十八栋1501，图纸出来了吗？先装修哪一栋？”

"那行，刚好，那姑娘公司也有急事，今天是聊不成了，一会咱们汇丰楼见。"说着和婉然点点头，要去结包厢计时费和茶水费。

这时婉然起身，一手拦住了我。

“我们还是聊会儿吧，刚才公司发来短信，说没什么事了。” 婉然，脸泛红晕，我心有不解，却并未考虑太多，只觉既已没事，我们便可以多聊一会。

只见婉然反客为主，摁下桌角一侧的服务键，自作主张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咖啡，还点了红粉佳人鸡尾酒。我们喝着聊着，聊着喝着，从出生地，到那些年就学的学校，聊毕业工作的幸运以及年少时都喜欢的歌手，渐渐地，我们有了很多话题。

我为自己的以貌取人而惭愧，还好，我暗自庆幸着。

我们相谈甚欢，婉然站起身来，伸出手："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沐婉然，你叫我婉然就好了，大大方方地与我握手，这速度，让我措手不及。

咖啡厅里，有顾客过生日，一首生日快乐曲子响起之后，接下来是钢琴师手到心亦到的一首曲子流淌在我耳边，滴落在我心里。我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里，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得以舒张，多久没有这么惬意了，是啊，是该重新开始了。

我喜欢上咖啡厅安静而舒适的感觉，之后，婉然常常随我一道来这里。喝着水果茶，聊着天，她爱吃三明治，香蕉船，意大利面，而我吃不惯，好在这家咖啡厅很是人性化，西式餐厅没有完全西化，还有一部分中餐，这也是我热衷于来这的原因。

一碗浓浓的牛肉面，滋溜吸进嘴里，牛肉劲道入味，好吃极了。婉然常笑我老土，我咧嘴笑笑。土就土，就喜欢这味，没道理！

那日，我们照旧在咖啡厅浓情蜜意，我滋溜滋溜吃着牛肉面，婉然手拿着叉子打圈转意大利面，看似不经意间问我，“子辰，汇丰那边，房子很贵吧！你爸是做什么的？那么有钱。”

“我爸，他呀，装修工人，给人家装修房子的。”

"什么，那么你是装修工的儿子。"婉然疑惑的眼神里透着几许惊愕和愤怒。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眉间拧成一个川字，红润的嘴因为生气，上嘴唇向上翻卷，全然没有平日的优雅得体。

"你你你，我以为你是……"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日的一个电话，她以为我是富二代，是多金男，然而，事与愿违，抱歉我不是。还未吞咽的牛肉和面含在嘴里，不再眷顾我的味蕾。

坐在咖啡厅角落的我们，起初满脸的浓情蜜意，幸福甜蜜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我，也打醒了婉然……

不觉间丝丝的晨曦从窗外透进来，对面楼房的灯渐次亮起，原来我在阳台坐了几个小时。烟灰缸里烟头横七竖八错落着，狭窄的阳台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