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趣人趣事

2018-07-01  本文已影响0人  七爷随笔

​​(一)六字班师兄

96年夏天,好长时间没见面的六字班师兄开了一辆捷达小轿车找到了我,还叫上了一位九字班的师兄,拉我们两个一起去了新街口的JJ迪厅。

六字班的这位师兄也是从青海考上清华的,不过他不是土著青海人,是因为父母支援边疆建设而在青海生活读书。这位师兄思维敏捷,说话非常幽默,他讲笑话的水平是我认识人里边最高的,尤其是黄色小笑话,被他的嘴巴演绎之后,简直如亲临现场一般,加上一副窄边眼镜后面那狡猾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顿时能让一个普通的小段子变成一个声情并茂的小品。

在去迪厅的路上,他说他自己是一万个清华学生里边出一个的,我是一千个清华学生里边出一个的,而那个九字班的师兄则是一百个里边出一个的。

他说自己的这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倒不是因为他的学术或者事业成就有多大,而是他很会折腾。我95年刚上研究生的时候,他找到我,让我开发一款车险理赔软件,我很快帮他搞定了,给了我几千块劳务费,还送了一台电脑。而他靠这款软件,赚了至少二十万,买了一台捷达轿车。这应该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他说他买到这车,第一个想感谢的就是我,所以才有带我去迪厅的这个事儿。

他上学期间也不安分,本来是读博士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退学了,所以经常自称“博士未遂”。这家伙的不安分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我,后来我放弃直读博士以及走上创业之路都和他有些关系。除了第一次去迪厅之外,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上海,第一份兼职工作,第一次见识风月场所,都拜他所赐。

多年过去了,除了在微博上和这位师兄有些互动之外,自从他退出我的第一个创业项目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我认识了很多清华毕业生以后,再来回味当年他评价自己和我的话,我感觉还是挺准的。

(二)胥姥爷

胥姥爷其实不是一个老头,而是我一个同年级的校友。在同学群里,他总喜欢说某某是佛,某某是魔,絮絮叨叨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我取了个外号叫他胥姥爷。

第一次见胥姥爷是什么场合记不得了,但自打见过他之后,我更坚信叫他姥爷实在是鄙人的一个小小英明之举。

胥姥爷打扮朴素,其貌不扬,经常斜挎一个圆鼓鼓的背包,里边装着各种小玩意。他的背有点驼,而且站立时总给人感觉是半蹲状态,好像腿伸不直一样,加上双腿会时不时快速抖动,若远观,活脱脱就是个老头。

他们单位活儿不多,平时比较闲,所以动不动就跑到我公司来。在我们公司的经典场景就是:站在我面前,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把从来不打开的扇子,一边抖动着双腿,一边跟我讲佛呀魔呀的。有时候我实在烦了,就让他闭嘴,他就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像是一滩烂泥,躺着躺着就打起呼噜来。或者到了吃饭的点儿,自己买包方便面泡着吃,也不管办公室里弥漫着的方便面味道会不会影响他人。

他每次来,还总带些水果之类的吃的或者某些他自己觉得好的玩意儿,比如佛珠串子之类的。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婚礼,然后带过来一堆喜糖和一盒点心。我一看那点心包装,典型的没有厂址、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的三无产品,只好趁他不注意扔到了垃圾桶。今年夏天跟我去了趟青海,在我老家河边捡了半只羊角,大老远带到北京,说是要送给某同学八岁的儿子做见面礼。刚开始大家对他到处送礼的行为还没觉得有啥,可时间长了,大家纷纷避之而不及。一是不管对方需不需要,喜不喜欢,他认准了就一定要送;二是一个东西今天宣称要送某人,第二天见另外一个人,可能就送给后边这个人了。

因为此,我总说他情商低,不懂人情世故,他就跟没听见一样,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除了情商低,您一定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对的,胥姥爷其实是个病人。对一个病人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三)套套

酒足饭饱以后,送走了其他同学,他让我到他房间,说是有话跟我讲。

进了房间,他说喝完酒浑身热,就一件件脱了衣服,只着一个三角内裤,而我则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眼前这位典型的油腻中年大叔——他正在绘声绘色跟我讲同学的八卦。

说他是油腻中年男,其实是调侃。两年前,我在大学毕业二十周年校庆时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有些胖,头发比较长但稀疏,和大部分工科男生没有大的区别,我很难把他和一个成功的创业者联系在一起。校庆那天,我们事先在一个同学群里约好午饭后见面认识下,毕竟都在互联网和软件领域工作,还有其他好几个同学也附和说要一起见见聊聊。可最终我只见到了他:乍一看像个大男孩一样的中年男人。跟我大概聊了几句,一看也没有其他人来,就匆匆散了。

他的公司在深圳,但经常出差来北京去上海,而我也经常去深圳和上海出差,所以我们可以隔三差五地见面,比如借着给女同学过生日的机会一起喝酒。

我眼前的他早就不是我两年前认识他时候的模样了,跑步锻炼,让他变得精瘦而健壮。在酒店房间暧昧的灯光下,在三角内裤的点缀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一米七八的个头,他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不由想起“性感”二字。

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揉不得任何沙子。这点让我觉得他有点矫情。比如在北京深圳上海等全面禁烟的城市里,如果去了一个饭馆有人抽烟,他会义正言辞地要求抽烟的人立即停止抽烟或者请他去外面抽烟。再比如,在马路上看到违章停车的,他会拍下来举报。

那天在他的酒店房间里,我们两个聊到十一点多,我起身要回家,他说,要不你睡在我这儿?他的房间是标准间,两张床。我说,套套呀,在北京我从来不在外边过夜的。其实是因为我很害怕他是弯的。

是的,套套是他的外号,因为他的名字里边有个“涛”字,大家就叫他“涛涛”,而有的同学就在聊天时故意把“涛涛”打成“套套”。他却一点儿都不介意。这让我非常意外——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怎么可以允许别人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呢?

没错儿,他就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他一边嫉恶如仇,一边允许别人随便调侃他;他一边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香水过敏,一边在吃饭的时候紧着坐女同学身边;他一边从不主动发红包,一边又很积极参加同学聚会,主动买单。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