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1
半夜,杨森走进一家刺青店,老板见他来热情询问道:“先生,你要刺什么?”杨森拿起手机指着一个图片说:“这个图案,刺在脖子上。”“好勒。”老板回应,让杨森躺在一张床上。昏黄灯光下,老板用针刺入他的皮肤,疼痛蔓延,周安安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见周安安第一次是在一家叫零度空间酒吧里。杨森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突然,有个女孩把一瓶威士忌放在他面前。“帅哥,一个人哦,你很幸运,这是我请你的。”杨森看着女孩眼里闪耀着光芒,白色灯光下仿佛天空的星星。他愣了一下,透过她眼晴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借问人间,知我者有几,三尺瑶琴碎骨兮,以绝弦断悲心。”音乐响起,杨森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口,浓烈的酒滑入他喉咙里。
第二次见周安安也在零度空间,她坐上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嘴里的烟散发出灰色的雾,她的眼神很迷离。“嗨,你叫什么?”杨森走上前问她。“安安。”周安安掐灭烟起身要走。“怎么?我很不受欢迎吗?我来了就走。”杨森问道。“不是,我有事。”周安安回到店里,妈妈帮忙在店里看着,看到安安回来说:“安安,你回来了,给你熬点粥吧。”“不用,妈,你睡吧。”
周安安原本有个温馨的家,爸爸开家纹身店。爸爸负责纹身,妈妈收钱。安安自小看店对纹身的手法熟烂于心,但她没想过做纹身师,她想去当导游,带着一群人游山玩水。安安高考选择了旅游管理,大一时,妈妈得了乳腺癌,医生说要化疗,化疗后妈妈发现爸爸出轨,于是妈妈和爸爸离了婚。爸爸把店给了她们,妈妈不会纹身,安安会。大学毕业后,安安做起纹身师把店名起为蝶恋花。离婚后妈妈变得寡言少语,安安也沉默了。她经常去零度酒吧点一杯威士忌,坐下来看着酒吧里狂欢的人群,释放无处安放的孤独,她才不会孤单。有时会在角落里点起烟,烟味让她放松,这时快乐不是件奢侈品。爸爸走后,安安很少笑了。为了给妈妈看病,安安不停的去给别人纹身,手法越来越娴熟。
2
杨森在零度空间等着安安,杨森感觉安安会再过来。果然,安安去零度空间时,杨森看到她。杨森和安安打招呼:“安安,记得我吗?我叫杨森,你看我带了一个礼物给你。”杨森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猫挂饰递给安安,安安恍了恍挂饰说:“帅哥,你太小家气了,送这样一个小玩意。”杨森连忙解释:“我想送你其他东西怕你误会,看你手机套是只猫就送你这个挂饰喽,请你赏脸,我请你吃饭。”周安安点头同意。那天周安安看杨森一个人喝酒,似乎在借酒消愁,心血来潮送他一杯威士忌。第二次见她正好刚做完刺青,来酒吧放松一下抽跟烟,抽完后还要继续做。这次被杨森盛情邀请吃饭,好久没人请她吃饭,周安安痛快答应了。
杨森带周安安来到一家餐厅找了一个位置把菜单递给她,安安点了一份宫爆鸡丁、鱼香肉丝、一份米饭、一杯酸奶。宫爆鸡丁和鱼香肉丝是爸爸喜欢的菜,后来安安也喜欢吃。妈妈做宫爆鸡丁和鱼香肉丝时都被她和爸爸吃的一干二净,安安会说:“妈妈你做的真好吃。”
菜上来安安慢慢一口一口吃下去,她吃的很安心。杨森看着她安安长发落下,一脸安详,心里有点欢喜,嘴角上杨起了笑容。他想这么看着安安吃饭,一世安稳下去。
3
杨森向周安安表白,周安安成为杨森的女友。告白那天,杨森特意在零度空间让老板放了《偏爱》,安安站在他面前,杨森手捧一大朵玫瑰单膝跪下,周围的人欢呼:“在一起,在一起。”灯光下安安心里有雀跃的幸福,遇见杨森,她有了自己甜蜜的爱情。
杨森带安安去玩,去看电影,情侣做的事他们做了一遍。杨森会做饭,去安安店里会下厨做鱼香肉丝和宫爆鸡丁,做完会说:“安安大人,开饭了。”安安笑了,杨森看着安安的笑容,一股暖流入心里。
杨森以为会和安安永远在一起,他知道安安为了母亲拼命赚钱,他昼夜不停的打工,把所有的钱攒入一张银行卡里。他不想安安那么辛苦,找安安次数逐渐变少。
4
李轩来到蝶恋花做纹身,安安和他聊起天。他想要在后背刺一个凤凰的图形,安安拿起针认真画着,刻骨铭心的痛注进他的后背。几个月后凤凰图案刺好了,李轩很满意,经过几个月相处李忘喜欢上了安安,给了安安二十万。
凤凰安安去零度空间点了一杯威士忌,杨森没有来,安安看着酒吧的人,一杯杯喝醉了。醒来安安发现她在一家酒店里杨森趴在床边,安安看着杨森熟睡的脸像个孩子,泪随着阳光落下。安安起床时,杨森也醒了。杨森说:“安安,对不起,我会努力养家的。”安安沉默了,她看到阳光散落成碎片,心疼起来。
5
李轩向安安求婚,安安答应了。安安约杨森来零度空间,点了两杯威士忌。杨森做在安安对面,安安拿起自己面前的威士忌说:“杨森,我要结婚了。”杨森心里漏到半拍,一阵绞痛,嘴里抿了一口。他望着安安的脸,想起见安安第一次她的眼睛的星光,这次他看到安安眼睛里一片漆黑。他本想告诉安安等攒够钱就一起结婚,他已经赚五万。
“安安,你爱过我吗?”杨森问。安安拿起杯子,酒味让她迷恋,她说出无比清晰的两个字说:“没有。”说完就走了。
6
安安结婚那天,李轩把戒指戴在她手上。杨森在台下看着他们互相对拜,又拜她妈妈。安安始终一脸平淡,恍然间,她把李轩看成杨森。他那孩子的脸庞在阳光印衬下闪闪发亮,黑色礼服更显的他的英气。她想起那天杨森单膝跪下,众人说“在一起”,如今,她穿上漂亮婚纱,一袭洁白,像个公主,可是新郎不是杨森。
7
李轩去蝶恋花做刺青,聊天得知安安要为妈妈治病。安安刻画凤凰时,长发飘飘,脸上有种不食烟火的恬静。李轩是企业的一个管理者,见惯了职场的勾心斗角,和安安相处的几个月里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快乐。凤凰做完那天,李轩说:“安安,做我女友可好?”安安沉默不语。
安安给别人刺纹身时都不让杨森看,她说:“你看了会做恶梦的。”因此,杨森从不看安安刺青的过程。李轩说刺青的过程是把伤口撕裂开,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
李轩带安安摩天轮,摩天轮转到最高处,李轩说:“安安,我喜欢你。”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安安假装听不见。
安安玩完对李轩说:“我有事要回店里了。”说完安安便去零度空间,把手机关机。她爱的是杨森,现实告诉她和李轩在一起会让妈妈得到更好的治疗,她恨自己的软弱,把自己灌醉。醒来之后,安安发现自己在家里。妈妈说:“李轩把你送回来。”原来李轩不放心,跟着安安来到零度空间,看安安把自己灌醉后把她送回家里。
8
安安对杨森说出分手后,杨森天天去安安做的位置,点一杯威士忌。他看着面目全非的人群,明白了安安的寂寞。李轩向安安告白后,安安没有在去零度空间。直到杨森接到安安红色的请柬,赫然在目的几个大字:送呈杨森先生,公历××年×月×日,为李轩和周安安举行婚庆晚宴,敬请光临。
安安结婚那天,杨森去零度空间喝了杯威士忌,去的时候,安安和李轩正好在对拜,他亲眼目睹安安嫁给别人,他好想找安安问清楚过去的究竟是否真实?为什么在一起后又抛弃他?杨森没有问出口,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匆匆忙忙走了。安安看到杨森来了又走,对着他的背影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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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去做刺青,他想纪念这段爱情。刺的图案是安安脖子的项链,他本想买下来给安安的,这次刺入他脖子上,他每天都会看到它,就像安安在他身边。可是杨森不知道,安安什么都知道,他为她昼夜不停的打工,吃饭大多都是馒头,把钱攒起来存入银行。安安爱杨森,妈妈的病却不允许她拥有爱。
结婚那天晚上,安安做了一个梦,梦见杨森远去的背影。 几天后安安收到一条短信:安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