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虾带着小虾米

媳妇,咱换份工作好吗?

2020-03-01  本文已影响0人  冬月之恋

傍晚我刚进家门,我妈就对我说,你跟你媳妇说下,昨天开会,她的表现可不太好。巫亮跟我说了,她还是有些拘谨放不开。开展工作要大胆泼辣,忸忸怩怩怎么成呢?好歹也是上过中专学堂的人,咋就这样呢?我年轻的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我妈还在絮絮叨叨,我打断了她的话。都说婆媳关系最难相处,结婚前我还没啥体会,现在我总算是见识了。在我看来,曼丽已经做得不错了,可我妈总是很强势,一天到晚找茬,不是说曼丽生活不懂节约,就是埋怨曼丽粗枝大叶,没有将娃带好,小孩子常常啼闹不休。年轻人与老人难免总有代沟,一家人住在一起,难免总有磕绊。刚开始曼丽觉得委屈,有时也争辩几句。我妈可不干了,就她那刀子嘴,哪有年轻人说话的份?时间久了,曼丽也学精了,有时便懒得搭理我妈。我妈就是想发泄,却忽然发现没了目标,这不,有事没事就跟我说。

我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只得从中回旋调停,一个也不能得罪呀!曼丽说,妈真是越来越喜欢唠叨了,嚼得让人心烦,该不是更年期综合症提前到了吧?

我说,她是老人家,你多担待点,她也是为了咱们好嘛,大不了,她说她的,甭理她!

曼丽说,我可是够忍让了,你去打听打听,只怕村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样逆来顺受贤惠的媳妇吧?就你妈那脾气,哪个跟她合得来?高小山,我今儿也把话挑明了,你妈要再有事没事拿我撒气,只好分家了,大家各过各的!当初你可是答应我要在城里买房的。

哎呀,扯远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不要意气用事,说出分家这样的话来。放心,我妈那边我会多做工作的,不会让我媳妇受委屈的!

曼丽一笑,白了我一眼,幽幽地说,油腔滑调,当初就怎么听信了你的甜言蜜语?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的头脑中一片混沌,夹七杂八地想着,跑了一天车,我有些累了。上了楼,曼丽正在教娃写作业。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回来了,我去打盆热水,你先洗把脸!我说,不用了,待会儿我自己来。我想起我妈的话,便问道,今天村里开会了?

你也听说了?这可是一次蛮重要的会议呢,镇上的干部都来了,我第一次当着那么多领导讲话,还真够紧张的呢!曼丽来了兴趣,接着说,不过后来我慢慢就好多了,这种场合真的能锻炼人呢!

我倒了杯水,显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你知道我今天遇上了谁?林副镇长呀!我可算是见识了她的风采了,温文尔雅,能言善辩,气度不凡,不愧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说她“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一点不错呀,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水平就好了。

你也干得不错嘛,现在都是网络员了!我呷了口茶,笑着说。

那有啥呀,连你也笑话我!不过老实说,我现在倒也慢慢喜欢上了我的工作。

哦,这倒挺难得的,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有许多顾虑的。让你当导购,当收银员,搞市场营销,你都不干,现在在村里干个小兵倒喜欢上了?

我这不是也没法子嘛,咱们一起出去打工,你又舍不得娃娃,撇不开家里的老人。搬到城里去吧,你又说等两年再看。我在家里能干什么呢?跟咱妈在家干农活,我宁肯出去打工。话又说回来,我能得到这份工作,一方面是我的努力,另一方面也是咱妈在村里活动的功劳。

是呀!妈昨天还跟我说,大队的妇女队长就要退了,她向巫亮支书打听了,只要你好好干,就很有机会当选呢!

我可没那个能力,也没那样的想法,每个月能挣些工资,我就知足了。曼丽说。

我跟咱妈的想法不一样,她还指着你光耀门媚呢!你说的倒也是啊!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混可不容易,咱可不去争什么权利。我恳切地说。

怎么,你吃醋了?什么叫在男人堆里混?现在法制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你瞎操心啥?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你知道,当初你寻这份工作,我也是不乐意的。一个年轻的女人,长这么俊,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我能放心吗?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十个男人九个色,你开展工作处理事情,可要掌握分寸,少跟一些流里邪气的男人搭讪!

嗬,高小山,你出息了,倒教训起我来了!我是那种水性扬花不懂自重轻佻的女人么?曼丽眉毛一挑,讥诮地说。

我能不相信自己的老婆吗?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还年轻,不知道社会有多复杂,人心叵测呀!凡事咱多留个心眼,总是不错的。我嬉笑着说。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曼丽澹澹地说。这时娃又吵着她教做作业了。

一个月后,堂弟结婚,我们这个大家族的许多亲戚都来了,连远在外地的伯伯一家也回来了。亲戚们长年没有见面,难得相聚一回,见了面格外亲热,几个女人咯咯笑着,拉呱不停。

伯伯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邻县任过干部,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是在家族中还是很有威望。那天,无意中我听见他同三叔的一段对话。

伯伯:村里还是巫亮负责?

三叔:可不是吗!可能快要退了,身体太差了!

伯伯:哦,还是老毛病?

三叔:欠了太多风流债,肾脏不大好!

伯伯:这个巫亮本来是个人才,作风不好,太可惜了!

巫亮是我们村的村支书,村里的大事小情说一不二,村民们都很怕他。听说他跟邻村的两名妇女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可是现在突然听到伯伯和三叔的对话,我的心里倏地涌上一股怪怪的感觉。我想到曼丽在村里做事,而她的上级却是这样的人。

晚上,我去三叔家借簸箕,走到窗户前,却听到大妈和三婶在谈话,隐隐约约在谈我们家的事情。我没有进门,掏出一支烟,黑暗中一个人兀自吸起来。

“要我看呢,凤姐家的媳妇在村里做那份工作并不太好!”是大妈的声音。

“你还说不好,她美着呢,媳妇就要当上妇女队长了!”三婶道。

“我们过去湾子里有个当妇联主任的,开始也是一个蛮正派的人,可是因为工作需要,要上传下达,四处串联,临了还是架不住一些男人的胡搅蛮缠!女人呀,做这份工作可不容易,常在河边走,就怕湿了鞋!”大妈不无忧虑地说。

“我们也说过的,凤姐听不进去!说多了,人家还以为你嫉妒呢,嗯,算了,人各有志,由它去罢!”三婶说。

“不管如何,还是要侧面提醒一下才好,毕竟是自家人呀!”大妈叹口气说。

两个人又唠了其它一些家长里短的话,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径自进门去,找三婶借了簸箕,就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我见曼丽正在电脑上制作一张表格,我一把拉过她的手说:“媳妇,咱换份工作好吗?”

曼丽吃惊地看着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咋一下像得了癔症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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