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性记忆
昨天回家的路上,跟孩他爸讨论起生孩子的事情,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了。倒是全程陪同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在产房生骁哥时,因为胎盘滞留在体内,医生从产道伸入腹中剥离胎盘时我大呼小叫的样子。
可是我竟然不记得那种痛了,也不记得那些过程了。
后来生弟弟时,我一个人躺在产床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我觉得我是痛晕了才把弟弟生下来的,过程好像我也很少去回想。
这些记忆,应该是被我选择性遗忘了。因为痛苦、“丑陋”、尴尬……
然而有很多事情却是自发生那一刻起,就铭记于心。
我每次洗完筷子都会把用来夹菜的那一头朝上放。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吃饭过程中,老爸很正式地告诫妈妈,筷头要朝上。因为新闻里说有一户人家,筷筒里死了一条蜈蚣,结果谁也没发现,筷头朝下放,导致一家人都中毒了。
现在这条新闻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饭桌上听到它时的不寒而栗。
也记得老爸外出做工回来的夜里,他把摩托车驶入堂屋,声音渐渐消停。清早离开时他会推着它到门外,发动车子时的轰隆声,渐行渐远,直至安静。那时候,我都是躺在床上的,晚上、早上,都是如此。
记得老爸曾经提醒过的“大清早不要吵人睡觉”,他就是这么做的,总是静悄悄地忙完洗漱,直到掩盖不住的车声响起,那是他离开的声音。
这点,我嫁到谢老师家后曾经很不适应。公公早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咳嗽,因为常年吸烟。然后伴随而来的是他穿裤子时挂在裤腰上那串钥匙叮铃的响声。有时他还要走到客厅窗户边上抽根烟,咳嗽声就在我的卧室边上响起……
我脑海里竟然也还有我妈坐月子的样子。那时候我九岁,住在自家新建的房子里,我妈在一个夜里生下我妹,那晚,四年级的我懵里懵懂地迎来了一个妹妹。
爷爷半夜打着手电筒到了我家,告诉我奶奶、爸爸都陪着妈妈去生孩子了。那是1999年,出院的时候我妈坐的是拖拉机。
我记得她坐在床上,屋子里来了好些来看她的伯母、奶奶们。
我还记得第一次抱我妹时,两手朝上摊着,把她托在我手上。
记得很多个妈妈不在的下午,我坐在门口椅子上,摇啊摇,把妹妹哄睡。(我妈那时候是心真大啊,竟然把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丢给十岁多的我)
这些记忆,真是遥远,却又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