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来了，你在哪|13 姐妹谈心
雪又来了，你在哪|13 姐妹谈心
文/枫拾贰
清晨的雪，犹如宴席之上那位姗姗来迟的娇媚女子，她扭着柔软纤细的腰身漫步在这个让人声声惊叹的雪中。半空中偶尔坠落下的一两片雪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仿佛一瞬间，天地之间唯有雪的心是热烈的、跳动的。
“香洋，叫你姐起床。”半躺在床头的香洋妈妈一清早又开始数落了起来，“这么大的姑娘了，整天就知道睡懒觉，难道就不怕真的嫁不出去？”
“妈，姐姐难得多睡一会，你就别说她了。”
房间里的香海并没有睡着，只是听到外面雪的声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不知是她惹怒了雪，还是雪惹怒了她，自昨天半路上落起雪就没有见它停下来过。
“香洋，雪停了吗？”
“停了停了。姐，你多睡会儿，我去做早饭。”香洋说着就走出了屋子，往对面的厨房走去，她没走几步，只听一句“不得了了”。
躲在被窝里的香海跳出被窝就往屋外跑去，而傻站在雪中的香洋整个身体没有挪动半步，她两眼直直地看向脚下的雪……
“怎么回事？香洋，你傻了吗？我还以为你摔倒了呢！”香海拍了拍香洋的肩膀。
香洋不紧不慢地说：“姐，你的脚不冷吗？”
光着脚丫的香海一脸的疑惑：“谁让你大清早就这样大惊小怪的啊！害得我紧张到没命。”
“不是，姐，你看！”香洋指指脚下的雪。
“是雪啊，我知道了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香海踮起脚转身就往屋里跑去，只留身后目瞪口呆的妹妹香洋站在原地。
“姐——”香洋拉长语调，“雪里有脚印，还有……还有这些燃了一半的烟。”
听到这话时，香海的后脑勺一热，赶紧大步走回到香洋的跟前弯下腰望向地面。那雪中深深的脚印分明就是白辰行白色运动鞋的印记，他的鞋底是两张大小相似的笑脸。而在香洋认识的人中爱穿运动鞋的男生近乎为零，独独白辰行就是那个处于“近乎值”边缘的人。
“还有它，虽说已经有些潮湿，但这烟却是温热的。”香洋捡起雪地里的烟蒂，双眼仔细端详起手中的几只烟蒂，“姐，难道说白哥昨晚上一直在我们家门口吗？”
“他这个神经病，真是没救了！”香海的眼睛从雪地里的脚印上移开，她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投向白辰行离开时的方向。
香海不知道昨天白辰行一路跟着她娘俩回来。等到了香海家时，天已经很晚，他便走到香海家的另一间、紧挨着厨房间的小屋子里过了一夜。
白天时，香海和乔海泉之间的所有互动，白辰行都看在眼里。他从乔海泉看香海的眼睛里深知自己的弱小，他没有能力给予香海的，人家乔海泉都可以做到，而且对乔海泉来说，这些只是小菜一碟。但在香海见了乔海泉前后的种种表现来看，白辰行似乎觉察到香海脸上有了种无奈。他不知道香海的这一份无奈是来由于何处？又该如何为她解忧？
小屋外的雪随着一点一点深沉的夜在这天地之间纷纷扬扬起来，似有种想要去掩盖掉香海白天时遗留在白辰行脑海中的那一份无奈的势头。
伴着雪落下的声音，白辰行走进了他向往已久的美好世界，那里充满了爱与理解、包容……
直到凌晨被冻醒，他才知道又在香海家睡着了。趁香海一家人还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匆忙地理了理他睡过的地方便快速离开。而这一刻的他并不知道，这或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躺在香海家里，最后一次为美好而做梦。
“一大清早就叽叽喳喳个没完，你们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屋里又传来香海妈妈火气十足的责备声。
俩姐妹相视一笑，然后又相互点点头。
香海回屋穿好衣服和鞋也来到了小厨房，香洋正手捧一把废材往土灶口塞。
香洋看向一脸无助的香海：“姐，你怎么了？”
“我……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妈不是说你同意乔家的事了吗？”
“那当人家的面，我不好多说什么啊！可是我又渴望有个正常的家。”
说这话时，香海觉得自己好矛盾。她无力反驳妈妈和姑姑为她安排下的一切，可她又放不下心中那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那你心里住进了谁？白哥吗？”
“不是，我并不喜欢他，我谁都不要嫁，只想一个人。”
香洋没有谈过恋爱，她也帮不了姐姐什么，但她的鬼点子却很多。
“你看咱们的父亲这样重男轻女，在家都不会正眼看我们一眼。从小到大，他给过我们什么？还不是无尽的家庭重责！和我们同样年岁的小伙伴们，他们过得又是什么日子，虽说生活清苦些，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多好！”
的确，香洋说的这些话也正是香海心里所想的。如若一家人不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挣再多的票子、做多大的官也是在外风光、在里没光的纸片人。
“姐，你和我说说乔家那位大哥的模样呗，我还挺好奇的。听姑姑的口气，那乔家大哥似乎是有意于你呢！”香洋从小板凳上站起身，齐刘海下的那双单眼皮眼睛睁得比平时大了一个码，“你真对人家没有一点好感吗？”
香海手握匙柄在小锅里来回搅拌，小锅里熬了半锅的小米粥。小锅的里边是大锅，锅里的屉子上摆放着十多个白菜豆腐馅的包子。灶台上的两口锅正源源不断地往上翻腾着热气，整个小厨房都被粥香、豆香、菜香紧紧地包围。
“感觉好久没吃小米粥了，真香！”香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压根没往妹妹香洋的话题上扯。
“姐，你好坏！”香洋往小板凳上一坐，脸颊在灶口烈火的映照下更显通红。
香海抬眼看了一眼坐在灶口的妹妹，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呵……等你以后谈恋爱了，你肯定就会知道并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了。”
香海不想让妹妹对恋爱失去向往的热情，她想将最美好的向往留给妹妹。而她或许只能去接受家长给她早已谋划好的另一条生存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