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在北京法源寺的历史与现实
北京是一个不缺少人流的地方,无论是上班还是放假。
国庆长假,虽然有一部分常驻北京的人也趁这个机会出去旅游抑或是回家探亲、访友了,北京也是少了一部分人。但是北京又被灌入另外一群人——来京旅游者,以至于街头、地铁、公交仍旧人潮汹涌。
我向来不喜欢“赶热闹”,但又恰逢长假,整天不出去而窝在房子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是不是太浪费时光了!况且最近工作事情复杂(倒也不是因为多,而是很难处理),也想借机会出去走走,权当散心。
当然,我也有个毛病——懒,只要是距离上太远,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太长,我都受不了那“奔波之苦”。所以听了北京朋友的建议去了北京法源寺。
第一次知道法源寺其实是读的李敖的小说《北京法源寺》——这一座在中国历史上有着鲜明特色的寺庙。特色鲜明并不是说它修得如何如何独特、宏伟,而是其在历史、文化、精神上有着独树一帜的禅理。
坐上694再转88路,全程24站花费1小时44分钟,下车后再向东步行六、七百米就到了。
法源寺坐落于宣武区的一个小胡同,旁边周围皆是住户,要不是门口两座石狮和门梁上石碑上刻着“法源寺”,我还真不敢确定它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地。
法源寺始建于贞观十九年,是为唐太宗李世民为哀悼北征高丽的阵亡将士,诏令在此立寺纪念,初名悯忠寺。后于雍正十二年改为“法源寺”。
我也是拜过一些寺庙的人了,也深知北京法源寺(悯忠寺)和武汉归元禅寺都同属于同一类寺庙——都为超度亡灵所建。它的兴建便是建立在“错误”之上,统治者一面将笼络人心的任务寄望在这里,同时也将自己良心中的不安放于此处,以期望被和尚超度,被神灵谅解。反而该收到道歉的、接受荣誉的人却依旧被放置在一边,无人问津直至遗忘。
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排队买票的人群,也没有看见买票的窗口,只见右侧小门开着,便以为售票点在里面,径然走了进去。刚走没几步便被门口一手拿佛珠的大爷拦住。
“票呢?”
“不好意思……我……”
“出门右拐买票。”
看来大爷不是第一次遇见我这种不买票就往里直冲的香客了,整个流程非常熟练。买票进门是规矩,我也只好退出山门,来到了那实在、真的、完全不起眼的售票点买票——花了5元钱。
交了票顺利地进入了寺庙,看门口检票处后还放了一桌子,桌子上面摆了一块写着“免费取香,每人3支”的牌子,牌子边还放着稀稀拉拉的数十支香,心想:来的人就这么少么?因为前段时间去了北京雍和宫——北京喇嘛庙,人数不仅多,而且每位香客都可以领到一小盒香,其中所装的数量大概就和这桌子上摆的差不多了。当然我进寺庙基本不拜佛,也自然用不着纠结于烧香。但也拿起三根,权当给过去的人寄去一份收不到慰问。
与湖南不一样,北京的十月就开始凉了,这几天也受冷空气的影响,天色一直阴阴郁郁。我到底不是一个虔诚的信众,不像其他人那样讲究礼佛的限制——如需选在初一或十五、天气晴朗佛光普照的日子去,这样许下的愿望才会被神明所知。而我觉得即使下着淅沥沥的雨也是去寺庙的好时候,因为这也可以说成是观音大士正在将玉净瓶中的甘露洒向人间。所以时节并无好坏,只在人心。但是下雨回家不方便,所以我还是加快了步伐。
参过弥勒,见过韦陀,便来到了大雄宝殿。一见到这大雄宝殿便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倒不是因为它多么宏伟,也不是多么奇特,而是这里让我想起了《北京法源寺》中康有为也曾来于此处。
大雄宝殿外摆着焚香炉,在其左右两侧后面分别摆放着三座石碑,石碑中间是一处台阶——不高,大约七八层,再顺着台阶向上,便是大雄宝殿的正门。而整个四周都环绕的树木,非常清幽。
烧过拜门香,我便走向了石碑。石碑看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上面除了碑文,还有岁月的痕迹。但是说来实在惭愧,本以为文言素养尚且算的过去的我看了一会碑文,竟然难以理解其中含义。无奈,只好和碑文底下驼着它的赑屃对眼望了望。
望过起身,便踏上石阶朝大雄宝殿进发。
我真不是佛教徒,所以我一般是不会跪拜所谓的神灵,我也自信奉“佛即是我,我即是佛”的道理。但是我又是一个懂佛家规矩的人。例如我不会踩门槛,也不会在里面拍照。不踩门坎常常被说成“跨门槛,跨过一坎又一坎”,而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变相保护门槛不被人踩坏的说辞而已。但也真是亏了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既精妙又实用。
我站在大殿里,直勾勾地看着我面前的神佛。这个大殿非常暗,似乎没有天窗,只是从两侧的小窗中透过一些光亮,而神佛就藏在那黑暗之中,只露出来隐约的轮廓,让信徒们猜不出她是何表请、何神态,只觉得更加的庄严神圣。
“施主,您好!”
我被突如其来的招呼声打断思绪。
“这里不能拍照。谢谢!”
我才晃过神,原来自己手中一直拿着相机,给人一种将要拍照的意思。我立即放开相机连忙小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突来的对话确实让我的大脑应接不暇,以至于一时间只顾的对话,却忘记将目光收回。等到视线收回,回头寻找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才看清楚这个“和尚”的样子。
由于天色暗,他也站在门口的角落,以至于我进来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细细打量,却发现他并没有穿着僧衣,而是罩着一件西装,至于里面是什么我却没看清楚。他体格健壮,面容却很和善,而唯一让我肯定他出家人的是他没有“头发”。
“施主没事不妨在这大殿中绕上三圈,何如……”
我也是一个随缘的人,既然都这么邀请了,何不走上一走?我转身便从这为僧人面前走过,他也单掌侧立,轻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绕过他,我便来到转弯口,走过便是十八罗汉的法相。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只是顺着罗汉走,光便越来越少,道路也越来越黑。快绕到佛祖像后面时,本早已料到后面肯定是观音像,但走到其平行处时,却未发现任何观音像。后面只有一条不宽的过道,而从后门射进来光线洒在佛像背后的墙上,极其耀眼,像极了佛光。
我走过去,站在后门前,顺着阳光向外看去,只见又是一个院子,布局也和大雄宝殿前差不多。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不对劲,猛地一回头,只见光线照映的墙上画着一尊千手观音。她形态优美,双目微垂,色彩明丽,在阳光地悦动之下显得更加的空灵、神圣。不觉间,我也肃然起敬,双手合十……
常听说,观音有万千法相,而千手观音便是最为出名的法相之一了。同时还广为人知的观音法相还有提篮观音、送子观音等等。这其实也说明了佛家“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既是空”的佛理——世间万物皆为相皆是空。然而说起千手观音,好像也并非千真有千手,而只有玖佰玖拾捌只手,而剩下的那两只手在哪就需要信众自己去想了,而我却早已经知道了。
欣赏了很久,我便走出后面,又回到宝殿前面。此时耳边传来星星点点的诵经声,才发现,原来大殿里还坐着一些信徒在诵经,偶然间还听到他们大都是为了逝世的至亲而来此祈福。我也在这诵经声中走完了我的“缘”。
走出大殿,继续我的旅游。由于大殿时间花太多,而天空中小雨也有加大趋势,所以更加加快了步伐。
在我“走马观花”似的走完全程,我便火急火燎地结束了这段旅程。正我准备回家时,却被一只趴在殿门口闭幕养神的猫吸引住了。而它的周围也围了三五个人,各自不停地拍着照。而这猫却丝毫不怕人,只顾着自己休息。后面又陆陆续续地发现了四五只,都不怕生,而且都在休息。我分别给他们拍了照,还玩了一会。毕竟是它们撑起了整个寺庙的“温度”……
后记:
过了今天便是八月十六。而在《北京法源寺》中写道过这样一个桥段。在几百年前明末的八月十六的子夜,法源寺急匆匆地收了一副棺材,而棺材里的人却已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