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路上的遇见

        那是今年的7月20日傍晚，宁波行走前一天。我们写作班的三个同学和来自内蒙的刘玉峰老师一行一起从宁波东站坐公交赶往光华学校。

        公交车行驶了三四站的样子，上来了一个牵着孩子的中年妇女，那孩子看上去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中年妇女先在我前面的一个靠窗的空座位上坐下，然后招呼她带来的小女孩跟她一起坐，由于座位太窄，小女孩似乎不太愿意挤过去。于是坐在过道旁边的我叫小女孩跟我一起坐，小女孩倒也没有推辞，就坐到了我的腿上。于是，自然而然地，我跟她聊起天来。

        小女孩告诉我，她今年八岁，上二年级，家里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弟弟，前面坐的是她的姨妈，要带她去表姐那里。

        我很惊讶，小女孩个子比较小，我真没想到她已经上二年级了，但与她聊了几句以后，才发现她言语之间确实不像五六岁的孩子那般稚气。

        我知道全国上下都在推行部编版教材，猜想上二年级的她应该学的也是这套教材，于是从一篇课文开始，我们就聊起了她的学习。可是，聊着聊着，我的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因为在孩子言辞之间，我分明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的自卑感。她告诉我，她上的是一所普通的学校，比不上附近的一所很多有钱人上的优秀学校，她的班级在年级里面也相对落后，各方面都比不上其他班级，她自己的成绩还算不错，但是不是最好的。我问她平时周末都干什么，有没有参加什么培训班，她说没有，因为她从小个子就比同龄人矮小，所以很多东西都做不好。

        我无法探究孩子这种心理的来源，但是可以想见的是，孩子的父母一定多多少少在孩子的面前表露过类似意思，并且不止一两次，所以孩子才会感觉自己处处不如人：上的学校不如人，所在的班级不如人，自己的个子也不如人。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心理暗示是多么可怕！也许从此以后，她就失去了向上的动力，因为她认为自己再努力也不如别人；也许从此以后，她就失去了克服困难的勇气，因为她认为这困难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也许从此以后，她就陷入了自卑的泥沼，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处处不如人。

        短短的一段缘分，我无法去揣摩小女孩的爸爸妈妈从事着怎样的工作，是怎样的人，但是我想跟她的爸爸妈妈说，无论你们从事的是什么工作，靠自己的劳动获取相应的收益，就不比任何人差；无论你们收入多低，在人格上跟别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孩子上的是怎样的学校，只要她积极上进，就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无论孩子个子多么矮小，她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活出自我。我还想对他们说，无论你们的工作多么不如意，生活多么艰难，都不能将无可奈何、自怨自艾的情绪带给孩子，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阳光、自信的笑容会是她将来面对困难与挫折的勇气，是她创造幸福生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