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十一)
旼奂/丹邕/六金
架空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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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真的很忙 好努力牺牲休息时间在写
11
扬帝寝宫内悄然无声,服侍的宫女太监垂着头战战兢兢做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皇帝的霉头。
早时上朝,扬帝龙椅还未坐热,便接到地方灾情严重的折子,底下官员凑到跟前滔滔不绝,说得唾沫横飞义愤填膺。赈灾的银两打了水漂,眼看着年味未散还是喜庆的时候,整出这一遭,怕是实在瞒不过了才暴露出来,扬帝一时气的当场指着那官员破口大骂早干嘛去了。
扬帝手肘压在桌案上,合着眸敲额,正沉思,一旁的总管太监陈德胜提醒,“皇后娘娘来了。”
“朕不是说了不见人。”扬帝皱了皱眉心。
皇后笑意盈盈地提着食盒慢步进殿,缓缓朝扬帝行了礼,“穗儿听闻皇上操劳国家大事,朝堂上的臣妾不能替皇上排忧解难,但其它的穗儿还是能尽一份力。”
“从前皇上就爱吃臣妾做的排骨汤,”皇后温婉,“冬日热汤下肚,暖胃,也可替皇上解解闷。”
扬帝看她,像是无可奈何,“起来罢。”
皇后这才端正了身子,她几步上前亲自服侍,盛了汤舀起一口,吹散了热气弯腰伸至扬帝嘴前。
扬帝张口,半晌后说,“味道很好,只不过感觉比从前多加了点什么?”
皇后笑,“臣妾放了些滋补的食材。”
扬帝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叹着气说,“就属你体贴。”
“皇上该少叹些气,眼看着寿辰渐近,”皇后握了握拉着自己的扬帝的手,“皇上开心些。”
扬帝摇头,“朝臣不省心啊,地方百姓过不好日子,朕怎么高兴的起来。”
皇后说,“等到太子再大些,就能为他父皇分担一点。说到这孩子,他前些日子还在跟臣妾说替皇上准备了好大的一份寿礼。”
“哦,”扬帝语调扬了扬,“那朕倒是要好好等着看看,旼桓给朕准备了怎样一份寿礼。”
跟朴佑镇耐心解释了做衣服是件细致活,金在奂确定自己讲清楚了,朴佑镇依然每晚推门而入,神态间自然的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金在奂催了布庄好几次,小半月后,布庄总算紧赶慢赶做出了朴佑镇的衣裳。
这晚朴佑镇一进屋,就看见金在奂满脸神气地站在不远处,像是站了好久在等他。
朴佑镇眉毛有些禁不住的跳了跳。
金在奂手心朝里,朝他招了招,“快过来。”
朴佑镇老实靠过去,入了里厅这才侧眼看见放在椅子上的一袭青衫。
“怎么样,”金在奂笑的眼睛微弯,“总算是做好了。”
朴佑镇不说话,手牵起衣裳一只袖子摸了摸面料,触感冰凉。
金在奂说,“欸,还是穿上再看,别单瞅着。”说完推了推朴佑镇的背。
朴佑镇动作也快,几下就把衣服给解了,剩件里衣,金在奂正要给他指换衣的屏风,看到这幕只好扶了扶额任他去。
朴佑镇身材不算壮硕,瘦中有劲,单薄的衣料下依稀能看见一点轮廓,他平日都穿得暗,明明跟自己年纪相差不多,倒是活生生给那死气沉沉的黑色衬得大了几岁。金在奂特地给他挑了块清爽的面料,精细的针线勾勒出属于少年人的纹路,那青袍正合他的身,乌黑的发梳了整齐的发髻,让那墨色冠带一丝不苟地束起来,眉目如星,英气凌厉都刻在面庞里。
金在奂看得眼前一亮。“我再给你件披风,你在雪里走惯了。”
朴佑镇让金在奂给自己系好披风的领子,那是件月白色有厚实羊毛的披风,搭着青袍颜色正好,朴佑镇颇不习惯,仰着头左右转脖子,“不舒服。”
“习惯了就好,”金在奂怕他一会儿给取下来,干脆捏着那领子不放手,一边把朴佑镇带到镜子前,“我觉得挺好看,看着精神。”
朴佑镇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和自己,金在奂贴得很近,几乎半个人在自己怀里,“好看。”
金在奂放心地松开了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这就对了。”
朴佑镇说,“平时不能这样穿。”
“没事,至少在我这里可以,”金在奂用手比划着朴佑镇那些打打杀杀的任务,“你成天风里来雨里去,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看你傻呆呆的什么也不懂,我瞧你就像个要人好好照顾的弟弟,你就在我面前放松些吧。”
朴佑镇默不作声,新衣服穿在身上还让他不太适应,就像金在奂的关心一样,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扬帝寿辰这次设在了温泉骊宫。
姜义建托着腮坐在案前发愁,“你说这行李我怎么收拾呢。”
金在奂耸耸肩,“左右待不了多久,捡些要紧的就行。”
姜义建把眼光投到邕圣祐身上,语气不由得腻歪了些,“你带什么。”
邕圣祐说,“跟在奂同样的想法。”
“不过,”金在奂喝一口热茶,“除了在学堂,我好久没看到你们两个了。”
他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告诉金在奂,姜义建是个黏人的主,邕圣祐实在怕了他了,哪里还敢去金在奂面前晃悠。
金在奂问,“最近在忙什么,不会真看戏呢吧。”
姜义建想起上次他们和宁王分开的借口,不由得笑着摆了摆手,“哪来的戏,胡诌的。”
金在奂也笑,“我前几日去圣祐那儿,人影都没瞅着。”
邕圣祐说,“你忘了我应承下来的替这人完成课业,做起来可真不是简单活。”
姜义建同时也开了口,“哎,实话告诉你吧。”
“到底怎么了。”金在奂放下茶杯,悠悠地看着两人。
姜义建挠了挠脑袋,先看了邕圣祐一眼,然后目光落到金在奂身上下了决心,让他把这件事对所有人都瞒着实在是太辛苦了,金在奂可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再惊世骇俗,也不至于跟他们断交。
想到这里,姜义建直接说道,“我和圣祐是相爱的关系。”
“咳咳咳。”邕圣祐心里不良的预感还没盘旋太久,眼下就听到姜义建这话,一下子有些喘不上气来。
“......”
金在奂看着姜义建,这句话实在太有冲击力。
姜义建还是有些不安,“我说我和邕圣祐在一起了,你听清楚了吗。”
金在奂再次举起茶杯,唇触到杯沿才发现茶杯里早就没了茶水,他尴尬地再次把它放下。
金在奂只好说,“我听到了。”
邕圣祐干脆走到窗前,用背影对着两人一言不发。
姜义建紧张,“你说点什么。”
金在奂深呼吸缓了缓,然后说,“其他人”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怎么看!”姜义建听了个开头皱着眉就给金在奂的话给岔开了。
金在奂看他一眼,再抬头瞧站在窗前的人一眼,半晌苦笑道,“我是不能没有你们两个朋友的。”
姜义建心里石头落了地,嘿嘿笑起来,“好样的。”
邕圣祐这时回过头来,收在衣袍里的手早就让他攥的指节发白,金在奂回以抚慰的视线,他渐渐松开了拳头,对金在奂感激的一笑。
上骊宫是黄旼炫的头一回,在主殿用完膳后,他睁着眼睛在寝殿里怎么也入不了眠。
明天就是父皇的寿辰了,黄旼炫暗暗叹口气。
他坐起身来,重新披上衣袍推开了窗,头顶星空灿烂,一时闪烁的他忘了呼吸。
旁侧放着早就装裱好了的画,黄旼炫垂眸,一个念头滑过。
金在奂来过这骊宫好几次,已经不再像初次那么振奋了,今晚也确实折腾几番累着了,他盖着绒被睡得很沉。
一只微凉的手附上金在奂的肩头,力度很小地推了推。
金在奂皱了皱眉,翻个身,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在奂,在奂。”
金在奂还是睁了眼。
宁王。
金在奂把手从温暖的绒被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宁王,难道自己真的没看错。
“...旼炫?”
黄旼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但好像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分享,哪怕他想了这么多。
“是我。”
金在奂迷糊着撑起上半身,他靠着床榻问他,“发生什么了吗。”
黄旼炫声音很轻,金在奂在暗淡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面庞,金在奂听到他说,“我们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