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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只有企鹅观礼的婚礼 ∣ 13 白日向南 中南美洲行记

2020-12-26  本文已影响0人  andY__Huang

13 白日向南

注1:中南美洲行记正在连载中,敬请关注,带你精神旅行。

 注2:保护隐私起见,文中人物皆为昵称或化名。

图:乌斯怀亚往东南方向的企鹅岛

对于南极洲的向往是一种强迫症。

一种未曾去过就不好意思称自己是环球旅行者的强迫症。要前往南极,需要穿越地球上最深的海峡,那个扔两座泰山进去都看不见山头的德雷克海峡;然后还要穿越德雷克海峡一年365天都刮着8级以上大风的魔鬼西风带,那个让无数船只倾覆海底的西风带。狂风巨浪,冰山漩涡,这些都走过一遍,可能才有资格站在企鹅王国的领土之上。

图:乌斯怀亚抵达南极洲所需要穿越的德雷克海峡

“说的那么夸张,好好说话不好么。”桃子说着,整理着背包。

“Emm...好吧,主要是这个月份没船票。咱们下次再去南极。”我不失礼貌地笑着。我和桃子准备出海前往乌斯怀亚附近的企鹅岛。

近些年随着国人出境旅行的增加,很多旅行社和国际知名的邮轮商合作,也开发了一些南极旅行航线。不过要价动辄人民币十几万。昨天我们去买企鹅岛的船票的时候,我好奇地顺口问了一句工作人员,到了11月有船去南极的时候,船票大概多少钱。

工作人员回答我,“5000 US dollars.”

如果有幸买到last ticket,就是那种船都要开了,但订好票的人却不见踪影,这种票还会更便宜,3000美金也不是没有可能。

图:售票处    摄影:黄山

往港口走去,雪山和远处山海相接的地方积云较厚,大部分天空是奶白色的,像是蒙了层白纱,白纱最清透的地方,碧蓝清澈。即便是正午,太阳也懒散地不愿高挂,而是藏在雪山上的云雾后面,过一会儿露一次脸,想是表现出自己还算慷慨。总体是最近以来的好天气了。

图:港口     摄影:黄山

港口有很多泊位,较远处码头停着一艘大吨位的轮船,船上安装着两个巨大的起重臂,像是开采船。停在近处码头的是一些中型游艇,还有些刷成五颜六色的帆船停泊在水面上,水鸟时而在水中嬉戏,时而站在帆的顶部,看向披着白雪的乌斯怀亚小镇。

图:登船    摄影:桃子

“先去换登船的boarding card吧。马上要出发了。”

“记得问工作人员要张地图。我们看看都会经过哪儿。”

登船落座,算上船长和讲解员,一共只有40人,企鹅岛每天最多只允许80人参观,而且每次登岛,不能超过20人。企鹅岛是航行的终点,途中还会经过鸟岛,海狮岛,世界尽头的灯塔等,我们将一路沿着比格尔海峡向东航行。

两岸雪山相对出,一双旅人乘船来。

图:舱内摄影:黄山

海峡两边是两个国家,一边是智利,一边是阿根廷。海峡不算宽,靠着阿根廷这一侧航行着,岸边偶尔出现一个彩色的小房子,距离乌斯怀亚越来越远了,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而另一侧智利,雪山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差不多十几户人家,形成了一个小村庄。

解说员说,这个智利的村庄比乌斯怀亚还要更靠南一些,智利政府正在逐渐推动发展,也许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取代乌斯怀亚成为世界上最南端的城市。

透过船舱内的玻璃向海面望去,阳光恰好从云层里探了出来,碧蓝的海水上瞬间扎起一条金色的丝带。

“Dolphin?!”船上的西方游客有人说着,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窗外。

“有海豚吗?你看到了么?”我问桃子。

“那是不是?在水面上一起一伏的。”

“那是海狗。”

不远处,四五只海狗排成一队跃出海面,跃起得高度不高,更像是拱着身子往前游着,一起一舒展,半个身子,棕丝的毛皮露出海面,油光油光地,很是可爱。

水鸟从后面赶来,飞的可比海狗游的快多了,它们等距离间隔整齐地排成一行,时而掠过水面,时而振动双翼,每振两次翅膀,就可以滑翔好久,十分轻盈自在,看着好生羡慕。

图:掠影   摄影:黄山

航行了一会儿,船速变慢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看前面估计是快到了。”

“好啊,把外套穿上。”

我们来到甲板上,外面可真是冷。远处一座岩石构成的小岛上栖息着海狗和水鸟,船越行越近,海狗的吼叫声也更加清晰洪亮。这块面积不大的岩石岛上,石块粗粝,褐色岩石上三五结伴,六七成群地趴着总共数百只海狗。岩石岛的另一侧还有数百只水鸟,背部是黑褐色的羽毛,腹部是白色的,乍一看像是企鹅,其实比企鹅瘦小,长长的脖子和嘴让它成了捕鱼高手。这种水鸟叫做鸬鹚。

图:海狗和鸬鹚摄影:黄山

人不可以登岛。游艇关闭了发动机安静地漂浮在海面上,尽可能减少对动物们的打扰。毕竟无论国境怎么划分,那不过是人类的角度,站在海狗角度,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海狗们看到这些不速之客,吼叫了起来,声如洪钟,此起彼伏,示意人们胆敢再往前一步便会不客气,鸬鹚倒是像是租借在海狗地盘上的客人似的,自顾自的梳理着羽毛,对我们毫不理会。

“臭死了,你请我们上去我们都不上去。”互相嫌隙,才是好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

“确实好臭……进去吧我们。”

游客们拍了些照片,相继回到船舱里去,外面实在太冷,也站不了太久。

船继续沿着比格尔海峡航行,下一站是Les Eclaireurs灯塔。其实在西班牙语里Les Eclaireurs本身也是灯塔的意思,所以人们更愿意称呼它为世界尽头的灯塔。意象和精神意象让这里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取景地,全世界很多著名的导演也为它加戏,由此展开了很多美丽又文艺的故事。这些故事被搬上荧屏,《春光乍泄》就是其中之一。

图:世界尽头的灯塔 (图片来源:《春光乍泄》) 图:世界尽头的灯塔   摄影:黄山 图:四只  摄影:老万

红白相间的灯塔伫立在褐色的礁石上,远处的雪山是白色的山顶,褐色的山体。比格尔海峡很平静,灯塔倒映在水里像是刚作完的油画,油彩未干。颜色不多,白色,红色,褐色,三种颜色在碧海蓝天展开的画布之间,再多一色显得喧哗,若少一色则没了味道。

“上一次面朝南极,还是在新西兰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才认识。”

“这一次面朝南极,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一会儿到了企鹅岛,我们要让岛主们帮忙做个见证。”

过了灯塔,是一段无聊的海峡,水鸟百无聊赖的飞着,游艇划开波浪往两边散去,又追上了几个海狗,海狗侧身看了一眼我们,很不服气地加快速度游着。看它那滚圆滚圆的身体,确实该加强运动消消食了。船顺着海峡开着,就快要开到出海口了。

图:沿途雪山摄影:黄山

又行驶了一会儿,开始减速,缓缓靠岸,岸上有农庄,有草地。

“这不像是企鹅岛啊。怎么就靠岸了。”

导游用英语和西班牙语分别解释着,大船只能停靠在这里,大家需要分成两组,乘坐快艇过去,快艇一次最多坐20人,先过去一组人,再回来接另一组。这是为了不过度打扰企鹅而考虑。

我们被分到了第二组,送走了载着第一波人的快艇,望眼欲穿地等在岸边,天黑的很早,下午四点了,远处的云彩已经映出了彩霞。漫长的半小时后,快艇回来接我们。上了快艇,虽说有船舱,但还是四处漏风,只好裹紧了帽子靠在一起。

图:来接我们去企鹅岛的小船    摄影:黄山

“会不会是因为担心大船身下的螺旋浆可能会伤到企鹅,所以大船不能过去。”

“有可能,不过你想啊,企鹅能游上去的海岸应该很浅,大船也没办法靠岸。再就是那么个庞然大物过去,就算伤不到,也会吓那些小家伙吧。”

“这快艇倒挺合适,小的像一个独木舟。”

海水缓缓地推动着清波推到企鹅岛岸边的鹅卵石上,小船关了发动机随着波浪漂向岸边。工作人员将绳子套在岸边一个简易木桩上,人们轻轻下船。

岛上有上百只企鹅,它们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到来,站在原地不动发着呆,并且依然自顾自的享受着太阳的余温,自顾自梳理着羽毛。我们沿着岸边往靠近企鹅的地方走着,第一组人开始慢慢登船返程。岛上二三十人,无比安静。

图:企鹅岛主     摄影:黄山

身后两只企鹅刚从海里游上岸,踩着鹅卵石往前走了几步,抖了抖身上的水,往高一点儿的地方走去,路过我们,不打招呼,甚至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完全视我们为无物,一摇一摆的憨态可掬。

“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企鹅脑容量比较小,所以总是给人呆呆憨憨的感觉。”

岛的四周雪山映着晚霞,企鹅们站在晚霞下,完完全全就是雪地上的精灵,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地,累了就站在雪地上发发呆,饿了便下水吃些小鱼小虾。

我和桃子轻手轻脚地往上走去,拿出婚戒,站在了企鹅面前。没有说话,互相交换给彼此带上。

你看台下的宾客们多正式,都穿着燕尾服在静静地观礼。

图:一场只有企鹅观礼的婚礼摄影:老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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