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了高山上 才能品评一朵花的香
有个年轻的男生最近为自己的室友很是担心,室友追了异地的公主多年,电话费比推销员的还贵,如若碰上公主移驾本地,那排场,醒黛公主看了,包管会要求于妈安排她在《宫锁连城》里重嫁一回。花钱如流水倒也罢了,关键是操碎了心,还没落下什么好儿,各种伤自尊。
小男生是中国好室友,看见室友如此心碎,便来求助我。
我问:“他钱哪儿来的?”答:“自己挣的,没花父母钱。”“那你别管他,就随他去吧,让他可劲儿折腾!”“为什么?”“因为年轻啊!”
请让我们高歌一曲《痒》:“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男生不解:“明知道对方没这个意思,这样追下去没有意义啊。”意义?20岁的小男生,大把精力,还有比折腾爱情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但这样他会受伤害。”啊,伤害。那是必然的。但是没有经历过伤害,人怎么可能长大?爱情的伤害,在成年后是来得越早越好,因为我们还有大把时光来修正错误。爱一个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就像发天花,发一次,痛不欲生,但终身免疫。
何必给他泼冷水?所谓“越搔越痒”就是这个道理。
人本来就习惯赋予“求而不得”的东西和追求那东西时内心的苦痛一些虚假的快感。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那东西价值极高。
日本僧侣小池龙之介写过一本叫《恋爱成就寺》的书,在书里他用“高山之花”来形容那些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事物。和高山之花道理相似的,还有日本的一句俗语“逃走的鱼最大”,逃走的、没能抓住的事物,我们总是觉得它定然格外美好。
你要告诉一个正在向“高山之花”攀爬的人“那朵花长得像屎”,你要告诉一个跺脚的渔夫“那条鱼还不够你吃两口”,他怎么会相信?必得要亲眼看一看才能死心。在这个时段里,花到底长什么样、鱼到底有几斤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就是那个苦苦攀爬、心力交瘁的过程。
这就是人的欲望。
对欲望,压制永远是最下层的办法,按下了葫芦起了瓢,始终会心猿意马。欲望是要被穿越的,你要释放它,追逐它,才能最终达到平静,站到了高山上的人,才有资格品评一朵花的香。否则就像对一个穷人说“你要淡泊名利”,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如何做到淡泊名利?没有得到过,又谈何放弃?这不是坑爹吗?
大把春光,且去快活,且去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