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菜苗

母亲的菜苗在霜降之后
又长了一茬
绿油油的
就像我们的小时候
仰着天真的小脸
围着她
母亲采上一把
抱在怀里
只是站起身的时候
不再像当年
抱起我们那样敏捷

母亲爱唱歌
爱穿鲜艳的衣裳
她挥舞她锃亮却磨损得所剩无几的铁锹
和镰刀
收割了几十个春秋
今日日落之前
她说
再种一畦
冷冬来临之前
给我们包小白菜馅的饺子吃

这翡翠般的菜苗
一定是快乐的
因为她们听着母亲的歌长大
听着母亲的歌
变成佳肴
因为我们吃下去的时候
母亲脸上的皱纹
笑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