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来了,你在哪|14 情难却
文/枫拾贰
“怎么?是不是想......想起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了?”男人的脸又往香海跟前凑了凑,满嘴的酒气扑向香海,“我以为我是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可惜呀,我高估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原来香海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最后还是出现了。一开始,香海以为他死了,又或以为他逃离开去了别的地方。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眼前这个人,这个曾经让她爱恨两难的男人。
在嫁给乔家大儿之前,她做好了一切打算: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逃离开,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可当她来到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却不见男人的身影,她以为男人因事耽搁了,她便留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却再也未曾见过男人的样子。
“你……”香海对于男人的话不想多作辩解,她松开手中的菜刀便转身想要离开男人的视线。可当她刚一松手,就听到“哐当”一声,菜刀跌跌撞撞地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这个声音像极了心被踩碎的声音。
香海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的视线刚好落到了她的眼里。香海眼里的一股热气瞬间占领干燥的双眼,连同眼角那几道刚出现不久的皱纹也跟着一起抽搐起来。
“你这个大混蛋——”一个声音从香海的身后传来,与香海面对面站着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剪刀已经扎进了他腰身。
“老大,你在干什么?”香海大声呵斥前来帮助她的老大。
“妈——这样的坏人留不得,我打不死他,也得扎他个残废。”老大风风火火地走回到了香海的身后,“谁让这些不知羞耻的人总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的。以后再有人这样,我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哈哈哈……果然是你香海的女儿,与众不同,真的是与众不同。”男人连连退后几步,他伸出手掌捂住了被老大剪刀扎过的地方,额头上的汗珠在刚刚打开的灯光下越滚越浓密,嘴巴里不停地说着,“被你女儿扎这一下,我的心里也舒服多了。今天哪怕是死,我也无憾,这辈子值了。”
“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就这样不耐扎呢?”香海不顾自己在老大跟前“母亲”这一美好角色,冲到男人的面前,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男人。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香海身后的老大急了,她不明白妈妈又为何如此对待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老大,这是你白叔叔。当年我和你白叔叔之间有些误会,所以……你一个小孩子不会懂大人们之间的事的。你赶紧回屋睡觉去,快去!”眼看事情有些难以挽回,香海想着不要让还是个孩子的老大参与其中。
哪知,老大并非像三儿那般的事事遵从:“不,我要留在这保护你。我可是老大,谁都可以不管,唯独亲娘不行。”
老大的一剪刀让刚刚一直犯迷糊的白辰行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望着眼前这个义正言辞、果断绝决的老大,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哎呀!你这孩子还真是有趣。”
老大面无表情地朝白辰行瞟了一眼,而又转脸看向妈妈香海:“妈,我要站在这保护你,我保证只管喘气,不会说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那样骂我?我在你的心里有那么的不堪、肮脏吗?”香海望着眼前这个许多年未曾再见的白辰行,心里有太多的言语想要说、想要问,“当年你为什么撇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做傻事?”
“我……我晚上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就上你家来了。这些年你经历的这些事,我都听说了。还好你有一个这么勇敢的女儿在你身边。”白辰行一边说一边往边上的老大看去,“孩子都这么大了,再多的疑问,你都该适时地放下了,香帅!”
听到“香帅”这一称呼,老大没来得及捂住嘴巴,笑声便快速从喉咙处爬了出来:“哈哈哈……”
香海被老大这么一笑,掩藏在心底这么些年所有的憋屈似乎被笑声带走了一大半。但她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掉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想知道白辰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最重要的是当年香海四处找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让身边的人对她隐瞒一切?
“我可不是你所听到的样子。”香海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你现在酒醒了吗?"
漆黑的夜里,唯有天空里那些可爱而又明亮的小星星,在歌唱这美好夜晚的歌谣。
"我知道这些年你肯定恨死我了。"白辰行看了一眼老大,"醒了。能不醒嘛!一会你闺女又该扎我了。”
“都这么年纪的人了,还有心情开这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你怎么还像个小孩?”
令香海没想到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白辰行还是这个样子?让人有种碰上地痞流氓的感觉。
"因为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臭不要脸的。还有,你真的像那些人口中说的那样吗?"很显然,白辰行相信了那些关于香海的流言蜚语。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又能怎样呢!"
"哪天我就去撕烂那些人的嘴。"白辰行的语气特别的深沉,像极了一头被惹怒了的老虎。
"能不能别倚酒三分醉了,赶紧恢复原型。孩子在看着你呢!"香海指了指一边的老大。
“我受伤了,能扶我进屋休息一下吗?”刚还一脸笑嘻嘻的白辰行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岁月走过他身边时,将曾经的那些过往云雨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过他坚硬的胸膛、趟过他的全身,在他光洁的脸庞上遗留下道道坚不可摧的时光的网。
“这大晚上的,能不能让我们有点正常的生活?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香海拒绝了白辰行的要求。
老大望着白辰行的一举一动,猜想眼前的这个人肯定和妈妈香海之间发生过什么。而香海似乎也在有意逃避着什么。
“妈,要不让他到二弟的床上休息一会?”
香海没理老大的话,径直往屋里走去,没一会功夫搬来了萧连生平时用的躺椅:“给,你就在这上面躺一会,休息一会儿,你就离开。”
“你要让你老朋友躺在这天寒地冻之间吗?你的心还有温度吗?”白辰行的外套上沾了许多的泥土,他刚往躺椅上一躺,只听椅子“嘎吱嘎吱”地响起,伴着粒粒跳动的泥尘响了起来。
香海没理会白辰行,再一次往屋里走去……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眼眶里的眼泪随之翻滚了出来,她只留下一个熟悉的背影给身后的白辰行。
“喂,你认识我叔吗?认识我爸吗?他是怎样的人?”老大见香海又回屋的空隙,赶紧走到白辰行的面前,斜眼瞄了一眼白辰行。
"丫头,我不叫‘喂’,我叫‘白辰行’。我觉得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叔叔’。"
"为什么?呃……要不我们来交换?"
"交换什么?"
"故事啊!难怪我妈说喝酒的人说话都不带脑子的,原来确有其事呢!"
"你这孩子,真的和你妈一个样。"白辰行突然想念起了曾经的香海。
老大往白辰行跟前一蹲,两手扶在躺椅两侧的扶手上,眼睛里全是想听故事的急切冲动:"好,你的故事可以开始了。"
“你这小丫头,怎么对什么都感兴趣!你现在还小,很多事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白辰行仰望夜空中似曾相识的星星,往事在眼前如烟花般一一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