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东江湖~糖醋草鱼
草鱼种类繁多,吃草的鱼都可称草鱼,长的挺象草鱼的鱼也可称草鱼,范围一下子广了去了,安徽人称其为皖鱼,广东人称它青鱼,山东人称它为厚子鱼,装门用豆芽谷芽养殖的中山人称它为脆皖,不管怎么样,还是称它为草鱼恰当,因为它以草为主食。
相信懂点事的人,就认识草鱼,若说复杂点,很多人就不一定会了解了,把范围缩小到东江河,原来东江河里有许多种草鱼,最出名的属“呴牯佬”,体身与草鱼相似,脊背没有草鱼青,肚皮雪白,下面五片鱼鳍呈橘红色,也许是野生的原故,长的健硕而漂亮。有种当地叫泗鱼的野草鱼,头和身体修长,呈灰色,能长到几十百把斤,东江湖关闸后,当地人称它为青鱼,生性凶猛,力大无比,它不以青草为食,最喜欢小鱼小虾和螺丝。红眼草鱼是种杂食鱼类,因鱼刺多,肉质疏松,味道不怎么好吃,不是很受大众亲睐,但产量高,易养殖。
我在东江河道上吃过无数呴牯佬,想吃小的到浅水湾石头砸石头,最早浮上来的就是它;想吃大的到深水区放拔钩,穿灰色的大蚱蜢于拔钓上,出大太阳的日子就能拔到它,一般个头在两斤左右。这种鱼非常甜鲜,刺也不多,过去油料缺乏,大部分做活水鱼,吃起来相当哇塞。
泗鱼又叫山草鱼,东江河里见过最大的四十几斤,我亲自抓住过。八二年我父母在渡头公社单位上,住在供销社,背靠东江河,暑假时见河对岸一个小洄水湾中浮着一头病死猪,听人说是长了什么“刁毛”病,有传染病,主家抛弃在河道里,漂到了对岸;手提把菜刀,岸边取了几根葛藤,游到对岸后,把猪剖开,四肢用葛藤梱住石头,沉入水底,血污染红了七八十平方的整个洄水湾,正当中午出大太阳,准备了两根炸药,当时向移民包工头要的,扎了块条石,举着到洄湾处,洄水湾不深,最深的地方不到三米,水特别清,只见水底大小鱼成群,点上火,丢到较深的位置,只见到水花窜出一丈多高,“轰”的一声,浑水涌上来,鱼象油锅中炸油货一样浮了上来,半个洄水湾雪白一片,从渡口看到的人立马游水过来捡鱼,那一炮略略估计出了四五百斤鱼,我捡了八九十斤。我检到那条野草鱼是第二炮,别人划船去炸鱼,他们知道洄水湾下沉了一头百十斤的猪作饵,那一天,放了四炮,至少出了一吨多鱼,最多的数第二炮,我捡了四条野草鱼,一百斤出了头,最大的四十二斤。半卖半送地给了包工头,母亲还特意卖了两个坛子,那个冬天,我三姊妹读初中带菜到学校吃,它减轻了母亲不少压力。
说到在东江湖里钓草鱼,用谷芽打窝,橘子作饵,见别人连续钓上两条三十多斤的草鱼,一百块钱买了一条,到家用斧头才砍开它的头,鱼头尾和主骨焖了豆腐,一家人吃了一天,鱼肉剁成小块,茶油炸干入了坛,回润后的味道坛香十足,鱼肉丝丝干香,回味无穷,吃了那次坛香鱼后,家中有了冰箱,再没有吃过坛子鱼,突然回想起来,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草鱼大量作食材,是八五年后,市场上天天有活草鱼卖,大小不均,价格一样平宜。当时没学厨,喜欢煎和干炸,学厨后,特别喜欢糖醋的味道,做的也不少,糖醋鱼块,菠萝鱼,菊花鱼,松鼠鱼,都属糖醋口味,吃的那叫一个爽,酸甜酥脆,香而不腻。
黄焖草鱼剁大块调味后,贴上面粉,大油温炸成形,焖青辣椒,放芹菜生姜,调正味道,鲜糯香软,辣味适中,特别适合干吃哄嘴。还有种焖的方法,电饭煲或电火锅放水调点盐味,活草鱼宰杀去鳞打花刀,直接放入锅中,鱼背朝上,炒红辣椒,生姜,豆豉,芹菜,淋鱼豉油盖在鱼身上,开火后,水沸即可食用,汤鲜鱼嫩,酱香突出,十分爽口,鱼吃完后,可以直接下点面条,味道确实不容置疑。
吃草鱼可以大快朵颐,四大淡水鱼中除了鲢鱼平宜,几乎属它最贱,最平常。高丽鱼的做法源于朝鲜高丽,明朝上贡时带入中原,后传入宫廷,由宫廷传向民间,东江湖的人非常喜欢这种面粉加鱼香,农村办宴席压轴菜即是高丽鱼,它除好吃外,最后上桌剩下不浪费,干香酥脆可当零食食用。
草鱼最好吃的部位是鱼腩,胶质含量高。但我喜欢冬季的草鱼杂,冬季它不进食,鱼板膏多,甘油含量丰富,鱼肠嫩而肥美,用剪刀剪开所有肠道后,腌入味,煎的金黄,最好是放米粉吸干它的油份后再放少许水回润一下,若搞上十蔸八蔸草鱼肠,那简直是种无比的享受。多年来的冬季,我向鱼贩子要鱼肠,而不敢告诉他们这种烹调方法,唯恐他们知道后不给我鱼肠,鱼肠米粉简直赛过任何一道美食,因为我喜欢这个味道,而每年只有到冬天才有这种美味。
时过境迁,每当买草鱼吃时,便想起各种吃法,胸有成竹必有竹,预先好像吃了一次,真到吃时反而没有记忆中那么香甜鲜嫩,不知是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口味常态化了,于是,隔很久不去触碰它,真想吃时隔两天再去买,那种味道使涎水荡漾,胃液翻滚起来。
每一道美味都值得珍惜,特别是在这个物质泛滥的年代,吃到记忆里的美食随时可以在精神上展示,振奋意识,展望未来。现实生活中没有一道吃不腻的美食,吃的多了需要各种味道去中和,去辅助,才不会厌食。现代人缺乏饥饿感,当你不知道选择吃什么时,不妨饿上几餐,食物在饥饿时,什么都属于美味佳肴。
湖水漾漾,风吹荡荡,湖心跳跃的鱼几乎是草鱼,他正独自玩的欢快,激起的浪花从它跳出水面为圆点,向四周扩散,画出一道道圆弧,静静地湖水中增加了些许动感;天要下雨的前奏,水中氧气稀薄,草鱼们试图通过跳来汲取氧分,它们不约而同地争相跳跃,湖面玑珠满湖面,银色的水滴又溶入湖水中,那一湖水,不正是银的故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