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了，春天还会远么

今天立冬，寓示着秋收冬藏开始了，大部分农作物皆己收获入仓，部分开始一年中的最后收割，动物们也吸足了大自然的恩赐，蜇伏起来开始越冬，候鸟们也迁徙到越冬地栖息，积蓄着能量准备开春后繁衍生息了。鲁北农颜云：立冬萝卜葱。说的是立冬这一天，可以抓（zhua）萝卜抓（zhua）葱了。

香雪海  海亭摄影

萝卜是地参，夕阳下又见袅袅炊烟升起，红萝卜和黄萝卜切块和南山里的小米放在八印大锅里，在堂屋大风箱"巴搭、巴塔"的节奏中，萝卜蛋子粘粥透出满屋甜的清香，不由的咂巴着嘴，用大勺子舀在大粗瓷碗里，喝（ha）上两碗，既消食又化气，最后连碗底的米粒也舔个干净。豆油灯下，这时老娘总会笑着说：因为个米粒喝转了泡。

山东大葱以章丘大葱最为有名，我堂哥的母亲我也叫二姑，十分勤劳，是俺后刘大队第十二生产队有名的挣工分的好社员。二姑和一个章丘籍的离休老革命中年结伴，住在故乡后刘庄孝妇河南岸的一间我祖上留下来的小屋里。二姑家有个表妹叫"绒花"，小时候我们经常在生产队的场苑里玩家家，捉迷藏。大人们总是逗她："你是哪里？俺是章丘，咋来的？打跟头！"。老娘给我说：你二姑她们在章丘地里立冬这天收大葱，找不到这“绒花们”了，一抬头，“绒花们”正在大葱上"剪子、包袱、锤"呢。章丘大葱根白叶大株高，辣中带甜，吃北京烤鸭少不了它，当然老家的大葱也不差，把大葱卷在有劲道的煎饼里，也是十分好吃的。

老家后刘庄南是锦秋湖，庄东是麻大泊。一年要过三个秋，就是麦秋、大秋和苇秋。前些年我曾连续在麻大泊鱼龙湾深处抢救性挖掘拍摄了一组专题：“立冬了，割苇子了！”

说的是，立冬这天四更天，黑忽忽的，老辈传下来的约定成俗规则是"鸣锣开镰"收割芦苇了，在荆家、高楼一带，因为早开镰先割地边子，苇高丛密，人在其中晕头转向的，一不留神就会割了其它村的苇子，当然也有故意而为之的，所以经常发生械斗甚至闹出人命来。上世纪七十年代，立冬开镰时，村长鸣锣改为公社人武部长鸣枪开镰了。

麻大泊"台子"上的苇子粗壮结实有韧性，或编苇席或打苇箔，是上乘的铺坑凉晒麦子棒子农家必备用品和盖屋粘泥的好材料。我们十二队无"台子"，只是在壕边"割草"，就是一种叫做"蒹或荻"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西南村的4个生产队"台子"多，他们是真正的割苇子，收割的是"葭"，就是芦苇。从小学四年级到初中毕业，每年立冬后，放学后少不了到东洼里抗苇子，因为一个叫"狗子"的校长和"老黑"的班主任是西南村的，总是让我们西北村或东北村的给他们生产队义务劳动，得到的报酬是评"三好学生"时"劳动好"，现在想来真是一种剥削。

高风亮节  海亭摄影

"编席的睡光坑"，"小伙子睡光坑，全凭那兵器壮"，"刘备贩席"，孙犁白洋淀纪事中雁翎队员月光下与"屋里的"的夜晚话别描写，充满了抗日革命情怀，这些也都与立冬后的苇子有关联。当然《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就更脍炙人口了。

今天立冬，立冬前二日，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CIIE（China International Import Expo）在上海隆重开幕。我作为齐鲁大地的文化使者参加了本届博览会。“中国经济是一片大海，而不是一个小池塘。大海有风平浪静之时，也有风狂雨骤之时。没有风狂雨骤，那就不是大海了。狂风骤雨可以掀翻小池塘，但不能掀翻大海。经历了无数次狂风骤雨，大海依旧在那儿！”多么掷地有声的新时代之音。

期冀中美贸易不再有坚冰和浮冰。不畏浮冰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2017年11月7日下午初写于赴大丰G25临朐服务区到鲁苏交界处；2018年12月7日改写于莱芜，稷下海亭刘秉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