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巾石山记

　　巾石山，位于江西遂川县与万安县交界处，海拔９６５米。地图上标名为巾石嶂，以山形如“巾”字故称，当地人称作“北岩仙”，或柏岩仙，歌曰“巾字石下北岩仙，北岩仙上有神仙”，附会了许多传说。

　　去年十一月，同康师傅等登此山，山头雾重，能见度不及百米，未能登顶。在山上，却见得了柴门被映射为天门的奇景，归来写成《山人遇仙记》，存此证言，认为有许多所谓神秘现象，不应一概斥之为虚妄，若认真想一想，还是可以解释的。因为未能登顶，不知全豹，则登峰揽胜之念一直未泯。今年春，康师傅自高速公路上见此山雄姿，当即电话告我，并相约再去。七八月间，与康师傅等泳于贡水，作沙盘推演，以为当于农历十五六，在山上夜宿，天风朗月下，烹山泉沏香茶，别有天地非人间。只是人事不可胜算，立冬也过了，山里的寒夜，想想也就算了。

　　再上巾石山，哨聚了另一拨人马，老同志就是我与康师傅了。这回把好了天气，远远就能看山势有篆书“巾”字模样，三峰并峙，而等车一转，就成了一山峻峭，直插云天。这座山最大的特点是陡峭，有数百米高的山体坡度近七八十度，这在赣州附近不多见。山体为花岗岩，山头无树木，干净冷静，康师傅说是“风骨”，大家也都同意。后来我想，也可能是这山太年轻的缘故，等风霜雨雪慢慢雕琢，亿万斯年后，照样也是成山丘，成土丘或者土堆罢。山河岁月，大抵如是。

　　登山的路倒不错，去年康师傅在此伤了脚，却探得了一条好路。前度曾康今又来，只是更加小心了。山上古庙依旧，庙祝不知去向，但香火却还烧着，很奇怪。山客们进香后，则商定回在此午餐。再仔细看过柴门，确实没有什么神奇的，但那天就以有神的方式上了一堂光学课，有趣。别过柴门，山头遍地的野白合，花已谢了，但也许茎正肥呢？野白合花，曾经开过，也就开过了。山顶是一些大石头，有几块已经裂了，什么时候也就垂直地落下去。

　　北岩仙寺虽然残破，但旁边的山泉则极清冽，有一个不知年岁的石水槽，水沿看石壁滑落，幽幽地滴到水槽中，声声慢得让人心沉下去。槽边有水神位，赶紧上香放钱。煮了几锅好汤，泡好方便面，端着，看石壁极齐整，上有“西江天柱”石刻，就想另刻一款，“左民山人煮康师傅于此”，作二上巾石山的纪念。

　　下山途中，采山泥若干斤，回去种养那些闲花闲草。山泥色黑，松散，多为腐殖酸类，或是多年落叶，多次山火造成，也不知几千万年了。

　　夕照中的巾石山最好看，一步一景，或如雄鹰欲飞，或如猛狮回首，上弦月下，山石以沉静回应我的感悟。山厌不高，水厌不深，左民好玩，难有知音。康师傅即说：再来，不吃方便面了！

  2004，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