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4）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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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何去正在上班，他最近总是感觉牙齿有些疼痛。他自小牙口就不太好，一个月前，他去拔了一次牙，换上假牙之后依旧感觉不适。医生告诉他，刚换上是有会有些不适。可一个多月过去，牙疼得越来越厉害了，他认为自己遇到了庸医。
一个外籍女员工最近看上了何去，她是个漂亮的金发女郎，总爱工作时间从他身边一遍遍走过。她身上的浓烈的香水味让何去感到不适，每次她从他身旁走过，何去都会皱皱眉，抬头看她。金发女郎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于是这一次路过时她停在了何去的办公桌旁，与何去搭话。
“Mr. He, you are the most handsome man I've ever seen, and I think we have something in common. So why don't you make a friend for a deeper contact?”
因为牙齿的事情，何去挺心烦意乱的，他没心思跟女人打情骂俏，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喜欢外国女人，尤其不喜欢这种直白的表白。
“I don't think we have anything in common. If we want to say something, we are all human beings. I don't think we need deep contact. I'm not interested in foreign women.”
外国女人遭遇拒绝不像中国女人那样表现得很激烈。在她们的意识中，爱和不爱是自己的权力，也同样是别人的权力。所以用不着因为自己爱对方，就一定强迫对方爱自己。
“Oh, it doesn't matter. I think you will change your view of our foreign women. In addition, I believe that with the deepening of our understanding, you will certainly be interested in me.”她很礼貌的说，然后妩媚一笑转身离开。
何去摇了摇头，道：“Boring！”
他的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他划开屏幕，点进去查看，短信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郑翌铭介入。”
何去叹了口气，点击删除键，短信被删除。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该去拜访我这个兄弟了。”他拿起手机打出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
“哥，听说你来市区了。”
郑翌铭笑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给我打电话。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行，咱兄弟也好久没见了。晚8点，地方你定，等会儿把地址发给我。”
“好。”
挂掉电话，郑翌铭继续和龙飞探讨案情。他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林依华家的花园里没有任何监控。”
“你怀疑凶手是由后门进入花园，然后进入房子的？”龙飞道。
“没错，这样风险是最小的。”
“可门口的那个摄像头又不是摆设，我们查看监控，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郑翌铭皱了皱眉，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想通了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刚是何去跟你打电话？”
“是啊，他晚上约我吃饭。”
龙飞笑道：“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郑翌铭白了一眼龙飞，道：“就损吧你。”
二人都笑起来。
张鑫把一周内进出林依华别墅的车辆和人的数据资料递给郑翌铭，郑翌铭接过翻看起来。
“监控最长可以保存多久？”郑翌铭问：
“一个月。”张鑫答道。
“那我们现在调取一周是不够的，麻烦你跑一趟去把全部的都调过来。”
“好，我这就去。”张鑫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龙飞看着张鑫的背影道：“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挺不错的，做事扎实，话也不多，是个不错的助手。”
龙飞点点头，道：“你怀疑凶手并非当晚潜入别墅，而是长时间潜入？”
“不排除这种可能。还记得前两年龙吟市有一起案子吗？凶手为了入室杀人，提前一周潜入死者的房子，躲在地下室里，正是利用了监控数据最多存7天这个漏洞。”
“当然记得啦，那案子是我负责的。”
“我编了一本书，叫《经典罪案100例》，把它写了进去。”
“有没有把我的形象写的光辉点？”
郑翌铭笑道：“是案例剖析，又不是写小说，用不着刻画人物形象吧。”
“好吧。”
这时，张志进入办公室，说：“龙队，郑老师，外面有个女人说找你们。”
龙飞道：“找我们？”
“她说她叫卢梦然。”
龙飞和郑翌铭面面相觑。
“快让她进来。”龙飞道。
张志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卢梦然微笑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她穿着一袭白色蕾丝长裙，手中拎着包包。郑翌铭和龙飞看着她，都有些傻眼。和当年相比，卢梦然更加漂亮了。
“两位领导，我可以进来吗？”卢梦然问。
龙飞反应过来，连忙说：“当然，请进。”
卢梦然走进办公室，龙飞将她迎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去拿杯子倒水。郑翌铭觉得有些尴尬，他抄起办公桌上的一本资料装作看起来。
“这是我的临时办公室，条件有些简陋。”
卢梦然说：“知道，你是市局的，在区分局办案而已。”她转身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旁的郑翌铭，“郑翌铭，你怎么不坐，几年不见，这么生分，离我那么远？”
郑翌铭头也没抬：“没有，我在看资料，思考案情。”
“能把你们俩聚在一起的案子，恐怕是有些难度的。”
“咱们好多年没见了吧，你现在还在原单位上班？”郑翌铭问。
“是啊，还在税务局，没劲透了。哪像你们，天天破案，多精彩啊。”
郑翌铭笑了笑，没有再接她的话。
龙飞将水杯递给卢梦然，她说了声谢谢。
“你来找我们是……有事？”龙飞问。
“没事，只是听说你们俩都来了，恰好路过就来看看你们。”卢梦然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
“哪里话，哪里话，随时欢迎。”龙飞道。
“从一进门就看到你们俩愁眉不展的，林依华的案子很难破吗？”
“没错，这案子倒没什么，关键是她的名人身份，影响太大了，而上级只给我们一周，时间太紧了。”
卢梦然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在郑翌铭身上。郑翌铭正看资料，头也没抬。三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尴尬起来。过了一会儿，卢梦然说：“看你们挺忙的，我还是先走了。”说话的同时，卢梦然已经起身。
龙飞挽留她再多坐一会儿，可卢梦然说自己有事，龙飞只好作罢，将她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卢梦然的背影，龙飞有些依依不舍。
“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郑翌铭说。
龙飞埋怨道：“你看看你，对人家这么冷漠，把人家气走了吧？”
郑翌铭放下资料，道：“我找不到对她热情的理由。我是要结婚的人了，总不能搞花花肠子吧。你别看何萤傻呵呵的，她也不是好惹的。”
龙飞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郑翌铭晃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道：“这一周内林依华别墅的车辆出入记录里怎么没有廖昌的那辆面包车的？”
“是嘛，我看看。”龙飞过去拽过资料，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没有。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到技术队办公室，让张志把那辆面包车的出入记录给拿过来。
两分钟后，张志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将一张纸递给龙飞，解释道：“因为这是林家自己的车，所以我们没有提交。”
“案发后的视频调取了吗？”郑翌铭问。
张志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我去核实一下。”
郑翌铭显得有些失望，他瞪了一眼张志。
“没事了，去忙吧。”龙飞打了个圆场。
张志离开办公室，龙飞将资料递给郑翌铭，郑翌铭接过了认真的看了一遍。
郑翌铭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一周内，就进出过一次别墅。案发前一天下午四点半出去，六点半回去。”
“他是去花店送花。”
“去花店核实过吗？”
“核实过，确实有一个客人预订了一盆名贵的花。”
郑翌铭点点头，随后像想起什么一样，道：“走，去别墅。”
“怎么了？”
“边走边说吧。”
说话的同时，郑翌铭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龙飞紧跟其后冲出了办公室。
一辆警车停在林家别墅大门前，郑翌铭和龙飞从车上下来。郑翌铭上前按了一下门铃，开门的是张桂香，他们走进门去。张桂香面容悲痛的询问案情的进展。龙飞有些惭愧，因为案情尚无进展，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便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打发了她。郑翌铭看到廖昌正低头修剪一盆兰花，他盯着他看了一眼。“张姨，我们想看看府上的面包车。”郑翌铭说。
张桂香说：“停在后面仓库，让廖师傅带你去吧，车钥匙都在他手上。”说完，她向廖昌走去，跟廖昌连说带比画的说了几句。
“走吧。”廖昌抬起头道。
他们穿过别房子的大厅，从后门走出，就到了后花园。
“你跟他去吧，这些兰花可都是名贵品种，难得一见，我可得一睹为快。”郑翌铭道。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花了？”
郑翌铭没有回答。龙飞跟着廖昌走开了。
郑翌铭在画面里转了一圈圈，然后向花园东面的那座小房子走去。龙飞正在检查车辆，向廖昌询问一些问题。廖昌好像一问三不知，连连摇头。
“走吧，龙飞。”郑翌铭说。
“你没有问题问他吗？”龙飞问。
“走吧。”郑翌铭严肃的说。
龙飞似有所悟，和郑翌铭走出了出去。
“我来开车吧。”郑翌铭说。
龙飞将钥匙抛给他，他接了过来。上车后，车便以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龙飞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抓住把手。
“你有问他那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吗？”郑翌铭问。
“这不是早就问过的吗，去花店送花呀。”
“你们把问题想简单了。”
“什么意思啊？”龙飞问，“你不会是怀疑廖昌吧？我不相信他能力犯案。”
“我没说他杀人，只是他是知情人。”
“知情人？”龙飞惊恐不已。
“别问了，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物业办公室门口。龙飞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下。郑翌铭匆匆下车，快步冲入办公室，龙飞几乎同时冲入。物业办公室工作人员起身准备阻拦这两名不懂礼貌的不速之客，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龙飞的警官证。
“警察办案，带我们去机房。”郑翌铭。
两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说好。
机房里的监控屏幕上显示着时间：6月20日3:40:55，也就是林依华被杀后不久。画面是廖昌的那辆面包车出现在别墅门口，开车人正是廖昌，廖昌拿出门禁卡刷卡，挡车杆升起，车开出了别墅区大门，驶进茫茫夜色。
“快进，8倍。”郑翌铭说。
工作人员立马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监控画面上显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们仍然没有发现返回的面包车。直到凌晨6点的时候，面包车再次出现在画面里，从外面开进小区。画面上能清晰的看到，开车的人是廖昌。
“走吧。”郑翌铭说，同时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机房，龙飞紧跟其后。
警车再次来到林依华家，郑翌铭和龙飞迅速的下车然后冲到门前。龙飞猛按门铃，开门的依旧是张桂香。
“廖昌呢？！”龙飞大声问。
“花园里，怎么了？”张桂香有点懵。
郑翌铭和龙飞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冲进了房子。出了后门，他们见到廖昌正在修剪一盆翡翠兰。龙飞冲过去，一个擒拿手便将廖昌按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双手拷在了背后，然后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整个过程，廖昌没有一丝反抗。
张桂香赶到，她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她冲上去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郑翌铭将她拦住，不紧不慢地说：“张姨，我们带他回去问些问题。”
张桂香惊恐道：“为什么给他戴手铐？”
“张姨，我们有我们的道理，你就别多问了。”郑翌铭说。
“走！”龙飞吼道，从背后推着廖昌向前走。
廖昌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恐，看着哭泣的张桂香，他停下来道：“看好家，别哭！”
龙飞押解着廖昌离开。郑翌铭安慰了张桂香两句，然后也离去，花园里只剩下不住哭泣的张桂香。
公安局审讯室里，廖昌正面对着龙飞和一名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
龙飞问：“你21号凌晨离开别墅，是去哪里？去干什么？你那辅助记忆的卡片呢。”
廖昌一脸茫然的看着龙飞，然后缓缓地从证件套里拿出卡片，找了一会儿，他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龙飞。龙飞接过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
来短信时间：6月21日3点30分
内容：廖师傅，你的老板林依华在我手上，我们在沿江路边的第三件废弃厂房内。想救他的话，就一个小时内赶到这里，我们谈谈条件。我们只要钱，不要命。如果你想报警，那她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龙飞看完后满脸狐疑，不明白这条短信的意思。
“接到电话后，我意识到林总有危险，就去沿江路了。”
“上次我们对你所有的卡片都取证过，为什么没有这一张？”
廖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但终究徒劳，他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可能是后来补上的吧，我有时候会这样做。”
“去把他手机拿来。”龙飞对负责记录的年轻刑警说。
年轻刑警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审讯室。两分钟后，他拿着一部撞在物证袋里手机返回来。邢志国接过翻看了一下短信，查证了确实有这么一条短信。他点点头看向廖昌，继续问道：“去沿江路了，然后呢？”
廖昌翻看了一下卡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张鑫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来，附在邢志国的耳边道：“张桂香来了，她说想见你。”龙飞抿抿嘴，起身和张鑫一起离开。
接待室里，张桂香正在抹眼泪。
“张姨，你要见我。”龙飞客气说，走到饮水机旁拿起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
“龙队长，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说。”
“嗯，你说。”龙飞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推到张桂香面前。
“老廖是个本分人，他不可能犯案的，而且你也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你们向他了解情况，能了解到什么呢，还不如问我吧。我留下，放他走。”
“张姨，这样，你先回去吧，我们只是向他了解情况，等调查了解清楚，就放他回去。”龙飞道。
“那你们可千万别对他用强啊，他身体不好。”
龙飞尴尬地笑了一下道：“张姨，您放心，我们文明执法，不会搞刑讯逼供那一套。”
送走了张桂香，郑翌铭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接待室，二人聊起案情来。龙飞将审讯得到的结果对郑翌铭详细讲了一遍。
郑翌铭皱了皱眉，道：“看来我没搞错。”他将一个文件夹递给龙飞，那是那辆面包车的勘验记录。
龙飞接过，翻看起来。勘验结果如下：
1. 车内灯全部被人为毁坏；
2. 车上只有廖昌一人的痕迹；
3. 除了廖昌留在方向盘上的指纹外，整车没有发现第二人的指纹，且有明显被人擦拭过的痕迹。
看完这资料，龙飞叹了口气道：“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郑翌铭笑了笑说。
“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给我讲你的想法？”
龙飞笑了笑道：“不是不给你讲，先前我只是有个大概轮廓，有些东西还需要落实，现在你已经审问完了，我觉得基本完整了。”
“快讲吧。”龙飞有些迫不及待。
“首先，凶手在某一路段拦住送花而归的廖昌，找出借口说自己要搭车去林家。至于他是如何取得廖昌信任的，我们不知道。第二，他坐在面包车后座上进了别墅里的花园，花园里没有任何监控，门口的监控只能拍到廖昌。到此为止，凶手已经达到了潜入的目的。然后，他制住了廖昌，应该是用迷药。第三，也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他是如何在行凶完毕后逃离现场的。杀完林依华后，他躲进面包车里。在这之前，他拿走的林依华的手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别墅里找到林依华手机的原因。他用林依华的手机给廖昌了那条绑架短信，这时候廖昌恰好醒来，然后他开车前往那个废弃厂房……”
龙飞打断郑翌铭，道：“等等，他躲在后车厢，就不怕廖昌发现？”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把车内的灯全部毁掉的原因，车内黑漆漆的，再加上廖昌当时救主心切，根本来不及查看车后，所以他赌定廖昌不会发现自己。”
“真是太胆大了。”
“这更加说明了凶手是林家的熟人，他应该知道林依华和廖昌主仆情深，利用了廖昌救主心切的心理。”
“那凶手是如何逃出车子而不被发现的？”
“到了废弃厂房附近，车子停了下来，凶手再次用麻药弄晕了廖昌，然后他仔细地清理了车内车外，并且拿走了部分廖昌的记忆卡片，可见他知道廖昌只有4个小时的记忆。难道你没有发现从6月20号下午4点到21号早上6点，这中间廖昌几乎没有记下任何东西吗？做完这一切，凶手轻松自如的撤退。”
“用了麻药？”
郑翌铭指了指龙飞手里的车辆勘验报告，道：“你翻到第五页，那是我们在车内找到的一条毛巾，上面检测出了乙醚。”
“凶手真是百密一疏。”龙飞道。
“不一定，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是为廖昌洗脱嫌疑，看来他并不想连累无辜。”
龙飞无奈地笑了一下，道：“这凶手倒是还算有良心。那他是如何控制时间，让廖昌恰好在杀完人后的那个时间醒来？”
“这人智商很高，懂得化学，他前后两次都控制了乙醚的用量。”
“真是不简单。”龙飞无奈的笑了一下，“剩下的我来说，看看我们是否所想一致。”
“你说就是。”
“凶手之前是经过详细的勘察的，他了解廖昌的行车路线，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是在沿江路口拦下廖昌的，在那里拦两个好处，第一，那里正在施工，路面有些损坏，车主为了减轻颠簸，自然会降低车速，方便他拦车；第二，那里没有监控。”
郑翌铭点点头，道：“差不多，跟我想的一样。”
龙飞继续道：“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凶手怎么知道那天恰好廖昌要出去给花店送花的？廖昌开车出别墅的次数并不规律，次数也不多，经常大半个月都没有一趟。我不相信凶手是在消极的撞运气，我也不相信那纯粹是巧合。对一个处心积虑要杀掉林依华的人而言，等待无疑是痛苦的。”
“没错。”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问题出在花店那头，那个订花之人很可疑。”
“英雄所见略同。”
“那排查思路就很明显了，第一，从花店查；第二，沿着廖昌的面包车当天的出行轨迹查，看看有没有人目击到是谁拦下了廖昌的车。”
“完美！”
龙飞去拥抱郑翌铭，说：“老郑啊老郑，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郑翌铭后退了两步，推开他，道：“别闹了，赶紧去花店查你的案吧。我得去赴何去的约了，不然他肯定生我的气。”
为了郑翌铭出行方便，龙飞说给郑翌铭安排一辆车，一个司机。郑翌铭拒绝了，说那太浪费资源，而且公车私用，对龙飞影响不好，龙飞只好作罢。因为要去花店查案，刚好顺路，龙飞将郑翌铭送到吃饭的地方，然后带着张鑫赶到新月花城。
一走进店里，服务员以为是客户到了，立马迎上去。“你好，两位，需要点什么？”
“警察。”张鑫亮出警官证道，然后和龙飞径直奔向收银台。
收银台的两个女人战战兢兢的起身看着龙飞和张鑫。
张鑫道：“我们需要查看一下你们的花卉出售记录还有预订登记表。”
“有，都在电脑软件里。”女人小声道。
龙飞对张鑫使了个颜色，两个收银员立马会意，退出了收银台。张鑫走进柜台，在电脑上翻看起来。
“龙队，还真有，20号下午4点有一个叫何先民的人订购了一盆鬼兰，还有手机号。”
“把这条记录打印出来。”
张鑫操作了一会儿，一张纸从打印机里出来。龙飞拿过看了一下，向两个收银员问道：“有印象吗？这个。”
其中一个收银连忙回答道：“记得，当时电话是我接的。那个人打电话说要订购一盆鬼兰，稍后定金会送到。因为这种花很珍贵，平时要的人也少，平时就寄养在廖昌廖师傅那里。我打了廖师傅的电话，让他在六点钟前把花送到店里来。”
“他是通过什么形式给的定金？是现金，还是网银转账？”
“现金。”
“他本人送来的吗？”龙飞心头一喜，他想如果那人自己来送来的定金，店里的监控就一定能拍到他，找到他就易如反掌了。
“不是，是一个8、9岁的小男孩儿送来的。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三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呀，怎么放心让一个小孩子送来，我想这位家长肯定很有钱。对了，那个装钱的档案袋我还留着，里面还有一封信。”说完，她连忙走到收银台，去找那个东西。
“信？”龙飞感到很惊讶，他从女人手里接过档案袋，从里面拿出小信封。
女人道：“我以为是这位客人搞错了，怕他回来要，所以就好好地做了保存。”
“做的很好。”龙飞没有急于拆信，“他有来取花吗？”
女人摇头：“没有，他说下午6点来取的，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来。”
“我需要查看你们店里的监控。”
女人道：“好，我让我们店里的技术带你去。”
“张鑫，你去查拷贝一份，带回局里，交给技术队。”
张鑫点头说好，然后跟着女人离开。
龙飞拆开信封，将折着的信纸打开，那是一张A4纸，内容是打印的。
尊敬的警官：
你好，如果你能追到这里，你就一定能看到这封信，那我对你的业务能力感到由衷敬佩。我善意地提醒你，你如果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你最终将一无所获。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传讯甚至拘捕廖昌师傅，你们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但我想告诉你，他是无辜的，真真正正的无辜，是我利用了他。对于我利用了一个老实善良的老人这一点，我深感愧疚，甚至鄙视自己。我的目标只是林依华，不想连累任何人，所以请你们不要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更不要为难他。
再见。
看完信，龙飞不由得有些吃惊，他心说：“好一个厉害的凶手，竟然能猜到我们的每一步。”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提前预知，龙飞也是，他感到有些愤怒。
张鑫已经取到了花店里的监控视频，他出来后看到面带怒气的龙飞，问他怎么了。
“回局里吧。”龙飞冷冷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