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麟儿初长成/D9

春天渐行渐远，快要被夏孩儿赶上。

出门上班，她走进电梯，遇上邻居家的大儿。

五年前，两家差不多时间入住。那时邻居家的大儿小儿还是两枚小学生，稚气中带着点儿羞涩。

邻居夫妇多年前便从外地来打拼，做着定做橱柜的生计。吃苦耐劳又节俭，日子有声有色。

转眼，两个娃陆续上了中学。

“阿姨好。”大儿礼貌的打招呼，当年的小毛孩已经窜到一米八的个儿，像他爸。

“你好啊。”看着块头不小的大儿，她面带微笑的应答，“你快高三了吧。”

“呃，我没上高中了。”大儿的声音略显局促。

她听了也略显尴尬，但忍不住关心的追问，“那你还有在念书吗？”

“我现在跟着我爸爸，有在外面机构上一些课。”大儿始终有礼貌的回答着，声音里没有不快也没有不安。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的并不是书包。

电梯到了一楼，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大儿打开楼道门，外面春雨淅淅，他手中无伞，站在遮雨棚下。

她边打起伞边问：“你去哪儿？”“爸爸待会儿来带我。”“嗯，那我先走啦。”“阿姨再见。”

她走在雨中，想起几年前和他们相识聊天时，大儿妈妈曾告诉她自己只读到了小学四年级，“好些字都不会写呢”。

那时她恰好有小段空闲时间，还为小儿补习了几次功课。小男孩虽然有点粗心毛躁，但还是有聪明机灵的底子。

为什么不读了呢？有点可惜啊。

这是父母给他的选择，还是他自己的选择呢？

可一定要上高中读大学吗？

你不是也曾想，学历并不等同出路啊。

而出路的定义本来就各有所持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哪一条不能绽放自己的姿态。

风夹着雨，又大了些，虽然出行有那么点不便，但春雨贵如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