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村(1)

    二姑昨天死了。

    在炎热的夏季里，父亲坐在客厅里有些褪色的棕色沙发上，挂了二伯的电话，点起支烟，对正在一旁摆弄电脑的我说道。

    哦，怎么死的？我抬起头，将刚扭出来的螺丝放置一侧。

    心脏病发。好像你二姑心脏一直不好吧，她的那几个子女也没让她少省心……父亲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拿起遥控器切换电视频道。

    电脑看来是修不好了，明天我拿去维修店更换下主板吧。我把机箱的盖子拧实，塞回办公桌底下。

    明天先别去修了，跟我回一趟老家吧。公司那边请几天假没问题吧？你表哥说是已经算了日子了，后天下葬……你还想得起你二姑长什么样的吧？

    行，我知道了，等下我给领导请个假，正好现在是淡季，公司事情也不多。

    我没有回答父亲的询问，事实上我对二姑并没有太多的印象。父亲一共有4个姐妹，而我自从10岁离开家乡，来到C城居住后，与几位姑姑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得二姑身材矮小，脸上的五官扭结在一块，眼角布满皱纹，嗓音尖锐而沙哑——不过四位姑姑外表看起来也大抵如此。但提起二姑，我还是多了份印象。高考后的暑假，在老家新买的房子正好刚装修完，我和父亲在客厅里闲聊，二姑前来探访，我认得她是姑姑中的几位，便问候了声：姑姑好。

    好好好。二姑应了我一句，走进客厅。母亲碰巧从卧室出来，脸上热情地给二姑打了招呼，并问一旁的我有没向二姑问好。我知晓这问话不过是客套的规矩，忙说，叫了，叫了。二姑笑了笑说，叫啦叫啦，宇宇乖得很哦。我们的大状元哦。什么时候去上大学呀？   

    再过两个月就去报道啦。

    好好好，宇宇了不起哦，这大城市就是好，以后的发展可了不得哦。你看你爸妈多不容易，要不是能在C市站住脚跟，在我们这个小村镇，能学到什么哦。宇宇好好拼，以后就是当大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