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57）中毒

那日朝堂之事后，章旻琰很少再到紫清宫。但看到庄清琬总像蔫儿了似的，他还是很担心。

庄清琬这几日为了静心，一直在练字，云罗在一旁替她磨墨。

“公主，皇上派人送了东西来。”宫人从门外拎进一个食盒，云罗过去接了过来。

“是什么东西？”

“皇上说今日曹秀女自己做了些点心送到觐天殿，皇上觉得很不错，特意留了些给公主。”

“皇上有心了，放着吧。”

云罗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看了看，糕点都很精致，样子好看得很。

“没想到这个曹秀女还这么心灵手巧，做的点心好看极了。”

听到云罗的赞叹，庄清琬也瞟了眼。一个大家闺秀，若说厨艺了得也牵强了些……

“听说公主近日沉迷书法，不知章某是否有幸一睹公主的大作呢？”

章旻琰鲜少有这样风趣的口吻，为了逗她高兴，这段日子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引得她往门外看去。

云罗见他来，很识趣地退下了。

“大作还未完成，请阁下坐下用些点心，稍等片刻。”庄清琬也学着他的语气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章旻琰笑着坐下打开食盒，“这点心倒是精致，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手艺？”

庄清琬嗔怪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手艺，若阁下看着喜欢，不如外头寻个好手艺的人！”

“哈哈，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皇上送来的，宫里姓曹那位做的。”

“皇上喜欢的人做的，你不尝尝，给皇上个面子？”

庄清琬冷哼一声，“你要尝便尝，何苦来叫我，我可还有大作未完成呢！”

章旻琰笑她小气，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最后一笔完成，庄清琬放下笔，“味道如何？”

却见章旻琰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将桌角抓得紧紧的。

庄清琬忙跑过去，“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糕点……有问题……”说着，便呕出了一口血。

“血……”庄清琬慌了神，“旻琰，旻琰，你……太医！快宣太医！”

云罗闻声跑进来，也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出去叫人找太医。

章旻琰的血从嘴角流出来，染得她满手都是，人也开始变得不清醒。

“旻琰，别睡！快醒醒，太医很快就来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眼泪和他的血混在一起，两种咸腥味蔓延开来。

章旻琰感觉自己腹中绞痛，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好像真的要死了……

太医赶来的很快，马上替他把了脉，并施针替他暂时压制住毒性。

“怎么样？”庄清琬一直等着。

“微臣能暂时压制住将军的毒，至于解毒还需要时间研究。这毒凶猛异常，幸好将军所食不多。”

“一定要解毒，否则本宫……”

“咳咳……咳……”躺着的章旻琰突然醒了。

“旻琰！”庄清琬跑到床边，“你还好吗？我一定会让人医好你的！”

他口中喃喃着什么，庄清琬侧过脸，将耳朵凑近些。

“什么？”她转过头看他，可是他闭上了眼睛。“不，别丢下我……你醒醒，醒醒啊……旻琰！”

任她怎么喊，他都再没睁过眼。

庄清琬的眼前模糊一片，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她趴在床边，握着他带着余温的手，将头埋起来，将自己的哭声都吞到肚子里。

过了好久，她慢慢抬起了头，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恨意。一转头，盯着那些糕点，起身出了紫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