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味系列(十七)——拜大年
大年三十儿的晚上,我是能多晚回爸妈那里就多晚回。到了大年初一早上,天还不大亮,我也不在家里吃饭,就跑到爷爷奶奶住的院子里。
穿过门道,进入院子,我就看到一地的鞭炮皮,这是爷爷昨天夜里12点放的。奶奶说,大年初一不能扫院子,这些都是福气,不能把福气扫出去了。
正屋门前的地上,奶奶早已经铺上了草席子,草席子上还铺上了一个褥子,这是给来拜年的叔叔婶婶们铺的。奶奶总说,过年一个个穿哩干干净净哩,拜年的时候不能让人家把衣服弄脏了。
天亮了,爸爸妈妈和叔叔婶子他们收拾好,来给奶奶拜年了。爸爸和叔叔一般都跪在草席子上,结结实实地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轮到妈妈和婶子时,奶奶总是不待她们弯腰,就先把她们扶了起来;然后是我们孙辈,爷爷奶奶心疼也是不会让我们跪的。拜完年,我们孙辈最期待的就是爷爷奶奶的压岁钱。年代不同,我们的压岁钱也一直涨着,从一开始的2元到5元、10元、50元,后来涨到了100元。
因为爷爷奶奶辈大,所以大年初一的上午,陆陆续续总有来拜年的人。他们通常一进入门洞就高喊着“大伯、大娘,给你们拜年了”!爷爷奶奶从听到第一个字,就赶紧从屋里迎了出来,也是不待他们跪下,就赶紧说着“过年哩,你们过来看我们就算拜了年了,不用跪”。然后,迎进屋里,唠会嗑。男的,爷爷会给烟、倒茶水;女的,奶奶会让抓着瓜子、花生随便吃。
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就看着,一批一批的人来了,又一批一批的人走了。我家的堂屋里,男人们或坐着、或站着,吸着烟、喝些水,说着这一年的忙碌;我家的里屋女人们坐在坐柜上、凳子上、炕沿上,吃着瓜子、包着花生,念叨着家长里短。
这样的场景犹如刀刻般印在我的脑子里。其实,这样的生活不就挺好嘛,忙一年,然后过年跟亲近的人唠唠这一年的经历过往。那个时候的年,才真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