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读书感悟

你我山前没相见,山后别相逢

2019-01-29  本文已影响24人  Souleymane

       凌晨两点,火车像一根针刺穿西北大地的黑暗,掠过甘肃平凉和宁夏固原。随着黎明升起,长久消失。

       可是,我从不铭记凌晨两点的火车,就像我从不喜欢凌晨两点的黑夜。

       乾隆四十六年,四十七年,金城兰州,哲合忍耶,马明心。抛开战争与利益的相关性,单纯讨论哲合忍耶的民族属性,令人胆颤,他们有一种奇异的悲观主义,是一种单纯到为死亡的勇敢,是一种复杂到为重生的自信。当清军冲进正在举行开斋节礼拜的清真寺,这群虔诚的信徒淡定地礼拜,诵读经文,任凭大刀置于脖子也没有一点异心地反抗,当头颅跌落地板,也没有让挺立的身子倒下。他们用血液说明了信仰与追求,印证了政治与统治,启示了人民与真理。

       民国三年,昭和五年,台湾雾社,赛德克巴莱,莫那鲁道。我从来不会轻易敬佩一个人,可我敬佩台湾蕃族的少年巴万;我从来不会轻易可怜一个人,可我可怜台湾蕃族的少年巴万。当一个少年身上流淌的民族血液觉醒,那种惊讶与肯定是绝对自信并且纯洁的。日本借用文明统治蕃族,但是,日本的文明还远不及一种信仰,无法让信奉自然的赛德克俯首称臣。于是,一百年后,哲合忍耶的那种奇异的悲观主义再次上演,为死亡的战争,不准备承担任何失败的骄傲。

       当我读到张承志的《心灵史》中间部分,读到清军残杀礼拜的哲合忍耶,我便想起了雾社起义的赛德克。我竟十分一致地崇拜两个民族的气质,那种信仰的纯洁和绝对的勇敢。

        当列车驶过平凉的夜晚,我刚好读完《心灵史》,紧紧盯着车窗外的零星光亮,我好像在这片土地上找见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一种关于时代的孤独油然而生,在心头回荡,久久不散。那些人,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追求?我?在追寻什么?为什么当我扪心自问自己时竟觉得自己的一无所有是那么孤独,那么令人失落?

       黎明的气息使得夜晚的寻找成为幻影,我再次让一些虚空的事物填充内心,自娱自乐。又一个夜晚来临,我的品格安放在独立的空间,无助地不知道自己该信仰谁,该追随谁,该袒露心胸给谁。这是一种奇异的一无所有,比起先辈丰富的一生,一毛不值。

        凌晨两点,火车像一根针刺穿西北大地的黑暗,掠过宁夏固原和甘肃平凉。随着黎明升起,长久消失。

         可是,我从不铭记凌晨两点的火车,就像我从不喜欢毫无生气的自己。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