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行17】紫红毛衣
■文/从前慢
小学三年级时，学校组织跳绳比赛，整个学校每个班都要有人参加。我不是班里跳的最快的，却不知怎么的被选上，这事倒让我蛮缠起来。那段时间，只要一上体育课，我们班都要到校大门口去学练跳绳，不光因为体育老师在那住，还因为上课用的文体器材都在那里保管。
相比其他课，体育课算是令人高兴的副课，可不是任何一节课的内容都是我们欢喜，这次的跳绳课就在我不喜欢之列。因为我的印象中跳绳类似于跳皮筋，都是女孩玩的活动项目，一个“大男生”玩这实在不成体统。
即便不喜欢，上了课后，我还得有一无一地学着跳着。这期间，女生自然大多是高手，那跳绳在她们手里活灵活现、轻松自如。不过，我倒没有任何羡慕，心想着那算什么本事，又有啥好得意的啊？
这时，元二村的刘*进入我的视线，尤其他作为一个男生跳的那么优雅轻盈，好像那跳绳就是他身上的一个零件一样。我在心里嘀咕着：原来这项活动，男生也可以参与啊，那跳绳被他拿捏的简直绝了。有了这样的榜样，我和其他之前拘谨的男生变了想法，一股脑加入跳绳活动之中。
这世上最怕刻苦用功，跳绳这是自然也不例外。不少同学学跳绳都当是打趣，而我却想让它绽放出刘*的精彩来。没有几日苦苦加班练习，我单位时间跳绳次数飙升到全班前面，这时才发现大多数女生都落到了后面，毕竟这是一项费体力的运动。
五一节前后，结合每年的运动会，学校要组织跳绳比赛，全校每个班都得派代表参加。有了之前的练习，班主任没加考虑就推荐了刘*、我和另一个女生。代表班参加比赛争取荣誉绝对是件好事，可参赛着装的事却让我犯了难，学校要求所有参赛的学生穿大红色毛衣。
那是一个又红又专的年代，大红色代表正统代表正式，可我分明没那样纯正颜色的毛衣啊？！我一边练着跳绳，一边想着衣服怎么办来，好像这成了我参加比赛的拦路虎！班主任对我们几个说，到时一定穿大红毛衣，没有的可以问别人借着穿。
向来视老师要求为圣旨的我，回到家就给母亲说了，母亲说她给我织的蓝毛衣就挺好，为啥还非要个大红毛衣啊。我的脸上更是茫然无辜，哪知道学校是怎么考虑的，何况每家的情况也不一样！
尽管这么想，我还是把压力给了母亲，每天放学都会问她找到了没，可每次都被告知还在找再等等。直到第二天要上场比赛了，母亲才对我说那种大红色的毛衣是找不到了，拿着建利那件紫红艳丽的毛衣给我让试穿，我一看到那颜色就木了！
那明显是女生穿的嘛！我怎么能在全校学生面前穿？这不行，得重新找！可母亲显然是费了心思了，这可能也是实在不行的办法。然而，我丝毫不理解她，甚至感觉自己委屈地要流出眼泪来！
母亲见状后，忙来搞实我，说她再问问别人吧，实在不行队上那谁也参加，到时他用完让我换上他的参加比赛。我想的比较复杂，谁知道他被分到了哪一组，到时换衣服能不能跟上时间，那么做会不会很掉分。我的心里就那么矛盾和挣扎着，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三年级学生的心里！
没有办法，第二天比赛如期进行，我身下套着那件紫红艳丽的红毛衣，生怕被人发现把毛衣塞进了裤子。可总是要有脱下外衣正式上场的那一刻啊！比赛如火如荼进行着，突然就听见班主任喊我名字让跟着她去，到裁判跟前后，我被分到一个三人小组里比赛，裁判让脱了外套马上开始。
见另外两人早脱了衣服活动，我眼睛一闭拉下衣服递给跟前的同学，好像大家目光都转过来一样，我的脸好像也被着艳丽的红色染得羞红，只期望那短短的一分钟快点过去。随着裁判的一声哨音，我和他们激烈地跳开来，不知是不是毛衣的影响，平时不怎么出错的我多次中断，别人都是一气呵成，我的成绩自然很不理想。
等裁判核准完数字后，我叼过我的外套迅速穿在身上，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幕特别丢丑的事来！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有的同学也是这么说的，比如村里一队那个同学就说我这毛衣扎眼的很，闹的我总想解释，却又那么无力。
一件明显是女生才穿的颜色的毛衣裹在我的身上，给我心里留下了阴影，那艳丽的颜色把我弄成了操场上的焦点---被人记住、说道甚至笑话的焦点。我真的太敏感了，真的又有谁还记得那事，兴许只是我一个人的猜忌与菲薄吧。呜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