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飘香 第一章 下

2019-12-18  本文已影响0人  骑着蜗牛追狐狸

赵蕊小心又紧张的看着大哥的神色,希望他别再追问下去。

“这么晚了,你还不快去睡?”

我在等你。

话到嘴边赵蕊还是没说出来,她想黑衣人还没走,他就躲在某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也许他就在她的身边注意着她,她不想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

赵蕊听话的回到卧房,直到盖上被子,大哥早已走远,她才想起来手中还攥着一个宝贝。

那确实是一件宝贝。赵冷善刚才注意到了,成色上好的白玉观音,绝对不会是妹妹口中说的“玩的东西”。

守卫刚刚来报告说,在墙头上发现了少量白色粉末,如果是起风的原因,那么别的地方也应该有,可是只发现了一处,说明确实有人来过。

“好,从今晚起加强警戒,那人还会来。”

铁风闻讯赶来,关切的问道:“有什么线索了?”

赵冷善神色沉重道:“不知道,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在府中来去自如,武功极高,我们要小心了。”

铁风疑问道:“难道是冲着我们手中的《忘情天书》而来?”

赵冷善道:“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见蕊蕊,倒也没什么威胁,最担心的就是他为了拿《忘情天书》,先从蕊蕊下手。”

铁风问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人送给蕊蕊一个白玉观音,我看得出来,那个东西十分贵重。”

铁风安慰道:“庄主,不管怎么样,今晚算是给咱们提了个醒,属下一定会叫大伙立刻加强小心。”

赵冷善道:“《忘情天书》的事先别让蕊蕊知道,这种事不该把她也卷进来。”

外面阳光灿烂,春色宜人,到处都有愉快的事情发生,有人喝完了一坛百年佳酿,心情好的到处耍酒疯;有人赌博赢了钱,大把大把的银票等着全家老小一起挥霍;有人难得在江湖朋友面前出来一次风头,打算扬名天下;在这阳光明媚的世界上,正义总比邪恶要多得多,欢笑也总比忧愁要多得多,只因为,更多的阴霾是人们看不见的。

雪花银枪断成了两截,没用的东西总是要被抛弃的,露出血一般的暗红色,血凝结时的颜色,如果谁到了这里,一定以为自己走进了地狱。

这其实是一个宽大而潮湿的地牢,还没到门口,已经就闻到恶臭的血腥味,幸好两边都有烛光,不至于太黑,可即使在点上成千上万的烛火,也改变不了这人吃人的黑暗,地牢中央,一个看不清模样的青年男子被人强制着跪在肮脏的地上,一身利落的黑衣早已不完整,他脸色苍白,几次呻吟着想站起来,想反抗,反应他的总是一次比一次更残酷的毒打和惩罚。

一个面目狰狞的壮汉随手取过手下的鞭子,瞪着跪在地上几乎半死不活的人,宽大的袍袖一甩,狠狠的打向他!

“夜痕,从现在起,你只是一个废人!没想到你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地牢里只剩下鞭子抽打的声音和夜痕的痛苦的呻吟声。对这些见惯了杀戮与残暴的刽子手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良知,一个活着的冷漠的灵魂比任何东西都可怕,他们见不到地上的阳光,体会不到阳光照进心里时的那份平和与安逸,他们没有享受过情和爱,更不会理解夜痕此时身在牢笼却依然火热的情怀。

“这就是不听命令的下场,被打死活该!”

“只能怪他自己倒霉,现在一条狗都比他有用处。”

“我敢打赌,这小子这回算是死到临头了!”

“唉,这已经是我在这见到的第十二条人命了。”

“我倒觉得这小子死了挺可惜,之前教主多么器重他,就因为这回失了手。”

“这才叫杀一儆百。”

......

一阵铃铛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地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黑衣黑发,身材瘦弱,走路的动静很轻,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她有着和蝴蝶一样美丽的面孔,也有着和蝴蝶一样美丽的名字,蝴蝶优雅的外表总是带给人们美好的印象,无论她们有毒还是没毒。

她蹲下来,仔细端详着眼前人的模样,柔软如花朵的手在他头上抚摸:“真不明白你,以前的你从来没失败过,你知道吗?教主这回气坏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夜痕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仿佛做了一个梦,黑蝴蝶一直在他身边他似乎毫不在意,眼睛空洞的注视着一个方向,那只是一个墙角,但墙角之外的地方却存在着他这生以来最大的梦想,沙哑的喉咙模糊不清的说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黑蝴蝶惊讶道:“你想说什么?”

“蕊......蕊......”

“夜痕,你看着我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夜痕看清了来人的面孔,那个字立即便咽了下去,他和她的秘密,不许第三个人知道。

黑蝴蝶向四周命令道:“你们快把他松开!”

牢头听令立即解开了夜痕手上的铁索,黑蝴蝶费力的把夜痕扶起来,离开了恶臭的地牢。

黑蝴蝶对夜痕的情谊,毒教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的出来,所以看到他俩从地牢出来时从始至终没有人过问。

夜痕悄悄的离开了。即使他有一肚子感激的话要对黑蝴蝶讲,可是他仍然记得,生命中又多了一样比感激更重要的事情。

屋外下起了蒙蒙的小雨,这是立春以来第一场雨,雨声很小,雨滴清新的味道和屋内的热茶袅袅几乎能使人昏昏入睡。

享受雨滴淋过的叶子更加明亮照人,院子里又响起了女孩子们银铃般欢快的笑语。阿碧虽然是赵蕊的丫头,可在赵蕊心中,阿碧是个胜似亲姐妹的好伙伴,有开心的事情总是会一起分享。

赵冷善手指轻磕桌面,微笑着看着她们,眼睛里充满了爱怜与满足。

铁风道:“今早收到飞鸽传书,犬组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伏击,死了三个兄弟,另外两个也身受重伤,怕是从此行动不了了。”

赵冷善面不改色,对身边手下说道:“马上去查,不留一个活口。”

一旁的慕容真道:“十有八九是毒教干的。”

赵冷善冷笑道:“如果不是毒教,杀了他们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如果是——”赵冷善的手指突然一紧,“这几条人命,只是个开头,后面还有比死更残酷的代价,这颗毒苗,总有一天,我要把它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阿碧不知道小姐今天哪来这么大劲头,丫头们都玩累了,她的兴致还这么高。

阿碧好奇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你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赵蕊只是笑,除了笑,她不会说任何话,她的心事她的秘密只属于她自己。

丫头浣儿笑道:“我看啊,是因为慕容公子的关系吧?自从他来到咱们山庄,你看小姐都笑了一天了!”

赵蕊嗔怪道:“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呢!我开心与他人有什么关系?”

一阵欢快如晨风的笑声传过来。

铁风道:“大小姐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赵冷善微眯着眼睛道:“你喜欢她?”

铁风惶恐道:“属下不敢。”

赵冷善道:“全庄的人都知道你们走的很近。”

铁风正色道:“属下只是奉命保护大小姐。”

赵冷善叹气道:“随你便吧!最好不要自欺欺人。”

****** ******

赵蕊盯着手中的白玉观音发呆,自从他走后,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大哥还以为她受了风寒,叫她尽量不要出屋子,可是不出屋子,怎么找回跟昨天晚上那种奇妙的感觉呢?

她又来到了树下,望着小小的观音自言自语:“昨天晚上也没看见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你还来吗?什么时候来?”

“我今天想了无数次你的样子,不知道跟你的真实样貌像不像。”

“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他们谁也想不到,我竟然交了你这样一位朋友。”

......

赵蕊忽然吓了一跳,她身子猛地一震差点摔倒在地!她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可那人确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此时,他正站在他的面前!

“蕊蕊。”

天啊!他在叫她的名字!他知道她的名字!

赵蕊惊喜交加地看着眼前这人,激动地泪水突然就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就知道......我没白等你......你果然出现了......”

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以至于忘了所有早已想好要对他讲的话,然而只这一句就足够了,他心中的城堡已为她这句话轰然倒塌。

“其实——从昨晚离开后我渡过了非常难熬的一夜,我对自己说,就算是死,我也要来见你一面,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很想你。”

一个“想”字,赵蕊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鼻子一酸:“是,就算是死,我也要见你。”

就在这一刻,他已经下了要和她一起生死的准备。他忽然很想拥抱她,却胆小的只握住她的手,连同白玉观音一起被他的温热的手掌包在一起。

“我有名字,你以后不用老对着它说话,我叫夜痕。”

原来,她刚才对着观音自言自语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了,夜痕,夜痕!

他们牵着彼此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他们终于看到心中的爱长什么样子,赵蕊轻轻的说道:“哪怕你不来,我也一直是在等着你的。你把玉观音送给我,不就是希望我记住你吗?”

夜痕没有说话,赵蕊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没关系,他在她身边就好,夜痕的头沉沉靠在她瘦小的肩上,高大的身躯也重重的压在她身上,赵蕊还是第一次和大哥以外的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她的心突然砰砰的剧烈的跳起来,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

可夜痕一句话也不说,依旧趴在她的肩头不起来,赵蕊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腰部,却感觉粘稠的一片,她连忙抽出手来。

是血!

在黑夜中尤为刺眼的暗红色!

赵蕊手足无措的问道:“你......你受伤了?你流血了?”可是夜痕几乎疼的快要昏迷过去,没法回答她。

他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红润,虚弱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赵蕊嗔骂道,这个笨蛋!这一路上不知到底流了多少血才来到她面前?虽然埋怨他,可是她难以掩饰她的心情。赵蕊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把夜痕连拖带抱带回房间里。

“你怎么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生平头一回,赵蕊感到害怕,夜痕的血沾在她的被褥上,刺目惊心。

终于看见夜痕睁开了眼睛,赵蕊生气道:“你这个笨蛋!受了伤还往这跑?!你回来找死吗?”

夜痕艰难的倚在床边,努力地露出一丝笑容,用沾满鲜血的手安抚着她:“别哭......不要怕......只是皮外伤......能见你一面......我真高兴......”

“我要去找大哥,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虽然她可以追随他,一起生,一起死,可是她最喜欢的还是他平平安安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门外突然响起阿碧的声音,可能被她听到了什么。

两人紧张的看向那边,赵蕊大声敷衍道:“没事了,我被桌角撞了一下,不疼了,我这就睡了,你不用进来了。”

夜痕体内胸中撕裂的剧痛,让他的脸色煞白,轻轻闭上眼睛,勉强的笑容在唇边:“求你不要去......不要告诉其他人......被他们发现我在......就完了.....你放心......我有九条命要留着祸害千年的......”

赵蕊小心的撕开和他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一点点的帮他止血,当她接触到他的肌肤时,悄悄地红了脸,男子温热的肌肤灼烫到她的手,动作一下子变得拘束。夜痕不知道她在害羞,还当赵蕊是在为他难过哭泣,不敢下手。

夜痕闭着眼忍痛说道:“蕊蕊,你可以多使点劲,我不怕痛,否则......我的血就快流干了。”

赵蕊只好红着脸依照他的吩咐进行下去。

夜痕温柔的注视着赵蕊,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侧滑到枕头上,“其实上次我是来偷————我在屋檐上藏了半天,一直在等机会,看见你一个人在树下,一直看着天空,就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泡沫,我怕......留不住你。”

“你会离开我吗?”夜痕话一出口就先把自己惊住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赵蕊嗫嚅道。

夜痕顿时笑的很舒服:“我很满意这个答案。”

“你快睡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在这里。”

夜痕歉意道:“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被褥。”

他终于睡着了。

赵冷善长身玉立,月色透过木窗无声的洒在他白色的身影上。

门外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赵冷善转过身。

“庄主,树林里发现一片血迹,距离小姐的方向比较近。”所有人都知道,树林是赵蕊最常去的地方,这实在不算个好消息。

今夜还真是平静的不一般啊!

不管他们守卫防范的多严,总有那不怕死的鸟儿往里面闯。

赵冷善不放心的赶往赵蕊的屋子,出现任何损失都不怕,如果那滩血真和蕊蕊有关系,他一定要把伤害蕊蕊那人的血放干!

赵蕊这里好像安然无恙,赵冷善轻敲了几下门,叫道:“蕊蕊开门!”

“谁呀?我都说了我要睡了!”赵蕊只着一件单衣,睡眼惺忪的开了开门,露出一点缝,“大哥,干什么呀?你不睡觉人家还要睡呢!”

“家里闯入了刺客,我担心你,来看看。”赵冷善一边问着,眼睛一边四处往屋里打量,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听阿碧说,你晚饭没吃?”

“都什么时候了你才问?走开走开!不理你了!”赵蕊一赌气关上了房门。

没事就好。

赵冷善微笑着离开,只是一个女孩子屋子里藏着一个男人,实在是件十分别扭的事,说出去不好听啊!

铁风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屋内庄主愁眉紧锁,府里竟然出了见血的事,作为府里总管的他感到十分自责与羞愧。

他抬脚走进里面,“扑通”一声跪在赵冷善面前,沉声道:“庄主,属下办事不力,恳请庄主做出惩罚,属下绝无半句怨言。”

赵冷善叹口气,连忙扶起他道:“你这是干什么?区区小事就下跪,你的膝盖就这么不值钱?!”

“可属下犯了错就该受罚。”

赵冷善无奈道:“你要是非得想吃点苦头干点活,就把院子里那片血清除掉,我看着心烦!”

铁风疑惑道:“庄主,您不接着查了?”

赵冷善道:“自己家里的事我最清楚,谁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明天你去给我办件事。”

铁风双手作揖道:“任凭庄主差遣。”

“你去给城南叶家带份厚礼和一封信,春天是个好时节,喝喝酒叙叙旧,我们早该聚一聚了。明天一早我一把书信写好,你就出发。”

“是。”

****** ******

夜痕一睁眼就看见赵蕊趴在床沿上睡得很沉的样子,可是这丫头连睡觉的时候眉头都是紧锁着的。夜痕手伸过去轻轻的抚摸着赵蕊如象牙般洁白的小脸,他的手几乎能完全覆盖住,夜痕甜甜的微笑,她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真是漂亮极了。夜痕突然有点担心,如此美好的姑娘,他能拥有她吗?如果蕊蕊知道了他的出身和过去,还愿意心无芥蒂的接受他吗?

夜痕轻声唤道:“蕊蕊,蕊蕊醒醒,蕊蕊醒醒。”

赵蕊惊醒过来,看到夜痕依旧在她身边,他的手近在咫尺,顿时放了心:“你怎么了?”

“蕊蕊扶我起来,趁着天还没亮,我得走了。”

“可是你的伤——”

“一点皮肉伤不碍事,早就不疼了。”夜痕不在意的说道,他低头整理着衣服,没注意到赵蕊脸上落寞的表情。

赵蕊别扭的说道:“如果你受伤是因为我,那你以后就不用来找我了。”

夜痕一怔,心想蕊蕊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他郑重看着她,对她道:“蕊蕊你听着,我的伤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至于你刚才那话,我权当没有听见。”

赵蕊抬起头凝视着他:“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丢了性命,昨晚你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你遍体鳞伤来找我时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夜痕动情的握住她的肩膀:“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说过了我有九条命。”

“你别骗我。”

夜痕握住她的手把它放在他心脏的位置:“我的心和你的眼睛一样是不会骗人的,你感受到了吗?”

“嗯。“赵蕊又重新露出笑脸,“这可是你说的,春天到了,我听人说外面山坡上的草都绿了,你要记得带我去看。”

夜痕痴痴的看着她道:“蕊蕊,你笑起来真美。”

他说完这话,突然迅速飞上了房檐,一眨眼就不见了,赵蕊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却想不到他的轻功也这么好。

青草地的美梦很快成了占据赵蕊少女心灵的重要位置,可没想到美梦实现的这么快。

艳阳高照。

好长时间没这么暖和过了,连枝头上鸟儿的歌声都这么婉转动人。

几个侍奉赵蕊的丫鬟整齐的站成一排,一大早就被庄主叫来问话,大家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气氛有些压抑。

“蕊蕊这孩子整天都在搞些什么?又不来吃早饭,皇上都没她这么忙吧?阿碧你说!”

“小姐有心事,时而开心时而不开心,可她不让我们过问,昨晚也没让我们侍候。”

赵冷善不耐烦的向身边人命令道,“去看看那个丫头到底在做什么?叫她马上来见我。”

屋子里因为住过一个男人,气氛突然变得奇特起来,夜痕的气息仿佛还在,说不清是美妙还是别的什么,昨晚没睡好,赵蕊正眯在床上打盹,外面却传来丫鬟的叫声:“小姐,庄主叫你马上去见他。”

赵蕊撇撇嘴,知道今天免不了挨骂了,索性硬着头皮就去了。今天的阳光真刺眼,赵蕊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看见两个慕容真呢?

奇迹发生了,两个慕容真竟都朝她走来了!

赵蕊不禁笑了,怪不得大哥说有客人要来,来的不是外人,而是从小就和她关系最铁的好大哥叶天麟!是叶天麟!赵蕊一下子觉得自己心情特别特别的好!

赵蕊一直觉得,童年里大部分的快乐时光都是叶天麟给她的,叶天麟从小就喜欢带赵蕊经历各种有趣的事情,赵蕊最喜欢和他分享一切,叶天麟也很会讲各种有趣的笑话,只要有叶天麟在的地方就永远充满着乐趣与欢笑,对赵蕊来说,叶天麟首先是她的哥们,其次才是兄长。

叶天麟飞快的抱起赵蕊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亲热的笑道:“蕊蕊丫头,快让哥哥看看你又长胖了没?”叶天麟从小就喜欢抱着她弄的晕头转向,这是他才开心。赵蕊紧张的搂着他的肩膀,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飞出去,叶天麟终于把她放下来,故意板着脸说道:“我这么费力的逗你开心,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赵蕊争辩道:“我哪有?”

慕容真看着二人,道:“你们尽管开心,却把我自己晾在一边,真不厚道。”

赵蕊连忙拽过慕容真的手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在我身边一边一个,这样公平了。”

叶天麟问道:“小顽皮,是不是我来的太突然吓着你了?”

“不,你来的正好,大哥教训我的时候,你得帮我挡着点。”

“没问题。”

“不可能。”

赵冷善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瞪了赵蕊一眼:“别以为你的‘同党’来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他脸色随即温和下来,对叶天麟道:“叶兄真是神速啊,刚刚还在念叨你,怕你不来。”

“呦,我哪敢,我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的家产想想,万一惹火了你赵大庄主,心情不好一把火给烧了,那就太不值得了,再说你信中什么都提到了,我不惦记你还不惦记蕊蕊丫头嘛?”

赵冷善无奈笑道:“天麟啊天麟,如果哪一天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被你吵死的,你这张嘴比暗器都管用,你有这个特长完全可以去大街上说书。”

叶天麟抱怨的瞪着慕容真道:“‘木头’,你看他就这样咒我,你还不帮我!”

“木头”是叶天麟早些年给慕容真取的绰号,慕容真为人不善言辞的确对得起这个称呼,赵蕊也时常想,他这种人最适合在山林里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

坐了还没半个时辰,叶天麟又大叫起来:“赵冷善,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吗?我都来这么半天了连壶好酒都舍不得拿出来,你这个大庄主也太抠门了吧?”

赵冷善给了她一个白眼:“地窖没锁门,认得路就自己去,我可没工夫给你带路。”

叶天麟立即展开了大大的笑容。

叶天麟轻门熟路的打开地窖的门,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迎面扑来,差点把他撂倒,叶天麟自言自语道:“赵冷善这家伙真不仗义,藏了这么多好酒,估计八百辈子也喝不完,说你抠门一点都不冤枉你!”

叶天麟转了一圈,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忽然明白了那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地窖里又进来一人,叶天麟闭着眼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说吧!又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我帮忙啊?”

赵冷善笑道:“最聪明莫过于叶天麟,不错,这件事你去做最合适。”

叶天麟一边享受着美酒一边说道:“要是跑腿的活我可不干。”

“这回是蕊蕊的事。”

叶天麟来了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讶的盯着他:“蕊蕊?蕊蕊怎么了?”这丫头刚才还和他打闹亲热拥抱,挺好的啊!

赵冷善和他并肩坐下来,道:“蕊蕊不知从哪儿认识一个男人,那个人还在蕊蕊房中待过一夜,蕊蕊天真烂漫,只怕两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叶天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蕊蕊丫头眼光不是一般的差,有我这么帅的大哥,还敢去招惹其他男人。老兄,要说这是也怪你,你平常对她关心不够,如果真出了事,你连哭都来不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蕊蕊。”

赵冷善真诚的看着他道:“兄弟,谢了。”

叶天麟挥挥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酸了?蕊蕊就像我自己的亲生妹妹,她的事不用你说我也是义不容辞,我可舍不得这丫头受什么伤害,”他突然暧昧的一笑,“实在不行,我娶她。”

赵冷善嘴角一阵抽搐,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喂,我开玩笑的。”

赵冷善淡淡道:“成亲的事也不是不可,但这次你可不要因为喝酒而耽误了事。”

果不其然,叶天麟的到来对赵蕊既是惊喜又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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