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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劫难逃(二十二)人生如梦

2019-03-18  本文已影响9人  远合

小刀酒吧的对面,原是一家银行,上个月开始搬迁,内部能搬走的东西都已清空,原来的装饰被打砸一空。剩下了,露出黑色水泥墙面的空壳。

昨晚,严凡匆匆来到店里,告诉小刀和张正一个惊人的消息,对面要开大型酒吧了,那种带迪厅的闹吧。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这种大型的闹吧一旦开业,对他们这种中小型的音乐酒吧,将会有致命的影响。

事实上,小刀一早就听说过这个消息。一个多月前,有一位在银行上班的年轻女孩,到酒吧光顾。与小刀闲聊时讲起,她们银行要搬迁至别处,现在的房子,可能会被人转去开酒吧。那时一切都还是空穴来风,小刀并未放在心上。他以为,即使银行搬迁,也得一年半载,必然有个缓慢的过程。不曾想,转眼,银行已经迁离,而对门的酒吧,马上就要降临了。

他们谈论许久,思索着可能应对的策略。

严凡一面分析即将面临的挑战,一面安慰他们,“这也未必全是坏事,也许还能引些人流过来”。他乐观的分析——“我们定位不同,某些客户也许更愿意来我们这样的酒吧。”

小刀矛盾,一方面对这雪上加霜的打击感到无能为力,另一方面,又希望严凡的乐观能够成立。

今晚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刀和严凡在讨论。张正窝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的内容,情绪跟着起伏。当他们说到危机,他会变得萎靡,变得忧心忡忡;当他们讲到乐观正面的影响,他会舒展开五官,乐观的憧憬着未来。

他们一直聊到凌晨三点多,才各自散去。

夜深人静,小刀回到了房间。脑袋昏沉,身子疲倦,但就是睡不着。每到这个时候,孤独的他总是难以入睡。他会想起史雨洁,想起他们的过往,想起十多天前,分别的那个夜晚。

那天夜里,小刀和史雨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们想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好好的相处。可是忧伤的情绪无法化解,沉默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

夜深,史雨洁坚持要回宿舍。她说,宿舍里有许多东西需要收拾,她必须得回去。

小刀苦劝,哀求她留下。最后的一点时间,他希望能和她守在一起,他想让她一起去足浴店过夜,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不肯答应,匆匆跑回了宿舍,走前承若,明天一定去找他。

可到了第二天,小刀给她发消息时,却发现,她将他删除了。他重新添加,却显示失败,她设置了屏蔽。

直到现在,小刀也不能理解,史雨洁为什么要这样离开。他试图站在她的角度,猜想她是怕承受离别时的苦,于是用了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匆匆而别,想来个干净利落。

他不能就此放下。因为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极大的遗憾,有一种徒然断裂的搓顿感,导致他现在回忆起来,依然感到煎熬。

在山林间,野草、泥路,不知名的树,带着刺的花。

史雨洁迈着步子,低头看着地面,行走在仅能通过一人的泥路上。小刀跟在她身后。见她回头,对着他笑。

他们感到疲惫,坐在树荫下休息。没多久,他看到史雨洁起身,在他眼前来回踱步,他心里嘀咕,她真是顽劣,片刻都静不下来。

他低头望着地上的落叶,余光看到史雨洁向着来时的方向踱去。他先是不以为意,片刻,心中一慌,马上起身,扫视四周,却难觅她的踪影。

一股凉意,瞬间遍布全身,悲伤的情绪莫名其妙奇妙的爬上心头。

他不解,对自己说:“我为什么难过?她走了,我去找她就好。”

他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刚绕过一个弯口,就看到了连绵的山路,纵横盘绕,不知通向哪里。一种陌生的恐惧感,盘踞在他心头,他感到彻骨的冰寒,像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盆凉水。

他睁开眼,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感觉到胸口膻中穴的位置,有种空洞的不适感,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异于刚刚的梦镜,纷繁的思绪扩散开去,久久不能平复!

慢慢的,对眼前的生活,他好像习惯了。有时,他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心思全在工作上,忙忙碌碌,过得充实。

这段时间,酒吧里的生意不错,夜里时常爆满。小刀忙碌起来,也就无暇去顾及那些糟糕的情绪。

只是,热闹总有散去的时候,夜深人静,忙碌了一天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却总不愿即刻回到房间。在南城的街道上,他一圈一圈的走,总是等到双脚麻木,才愿意回到他的房间里,倒头便睡。

日复一日,他逐渐接纳了现实,却依然感到空虚。也许这就是他的人生,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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