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音（十三）
第二十一章 彩蝶见到陈妈
彩蝶这次就直接来到绫锻绸庄，进门后，仔细挑选了起来，只见里面陈列着各种精美的衣服料子。薄如蝉翼的丝绸，手感柔软细腻，如婴儿肌肤般柔嫩。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或花鸟虫鱼，或山水画卷，栩栩如生，令人惊叹不已。
今天想要置办的是冬款，所以在冬款区细细地挑起来，冬款的料子则厚重保暖，如羊毛、棉花等。这些料子质地柔软，色泽鲜艳，手感舒适。上面绣着各种图案，或吉祥如意，或福禄寿禧，寓意着美好的祝福。
店铺内的布料五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有素色的棉布，朴素而实用；有鲜艳的绸缎，华贵而典雅；每一种料子都有其独特的魅力，让人应接不暇。这些布料不仅品质上乘，而且款式多样。有长袍、短褂、裙子、裤子等，每一种款式都有其独特的风格和韵味。有的简约大方，有的华丽精美，有的婉约柔美，令人眼花缭乱。
彩蝶挑选了素色和鲜艳的面料，看似是二种不同风格，但是彩蝶深知这种冲突的美更让人觉得神秘。
料子和衣服款式挑选后，来到里间，还是上次的店员接待，彩蝶颇有默契地跟在后面，来到密室。
一进来，彩蝶就看到一位眼含热泪的老妇人，那真挚、热烈的眼神，彩蝶看着格外眼熟，“陈妈妈？”彩蝶不敢置信的喊道
“小姐，是我”陈妈妈抹了抹眼泪，彩蝶扑了上来抱着陈妈妈，满眼都是欣喜也充满疑惑，“小姐，快，让我看看”
彩蝶抬起脸，陈妈妈仔细地端详着，哭着又笑了“小姐真好看，如果是大街上看到断然是认不出你了”
“陈妈妈，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彩蝶哭道“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妈妈让彩蝶坐下，表情凝重地说道“幸得你母亲保佑，我终于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姐，将事情真相告诉你”
彩蝶看着陈妈妈，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困扰许久的事情，终于今天能知道了
“小姐，其实夫人很早就想和老爷和离，只是因为你尚且年幼，就一直拖着”陈妈妈说道，这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彩蝶头上，彩蝶不懂，父母从未争吵过，为何母亲要和离呢？可要知道，如今的世道，若是和离，女子要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也有可能导致以后再也嫁不出去。“陈妈妈，母亲和父亲关系不是很好吗？”彩蝶问道
“小姐，那只是给你营造出的假象，老爷几乎从不留宿在夫人那里，她们之间总是很客气，相敬如宾对不对？”陈妈妈问道
彩蝶点头，其实在孩童时期自己就很纳闷，为何别人的父母会一起出去玩，也会吵架斗嘴，但是自己的父母，总有觉得怪怪的，那时候不懂以为是个性不同，如今陈妈妈说起，才发觉只是自己没有深想过
“夫人未出阁前在家里衣食无忧，父母视为掌上明珠，而夫人也是聪慧过人方圆千里远近闻名，夫人快16岁提亲的人很多快把门槛踏破，但夫人眼光甚高这些人她没放在眼里，在一次外出狩猎时，忽遇狼群袭击，在那千钧之际，是老爷救了她，也俘获了夫人的欢心，小姐满意家中的父母见老爷一表人才也觉得不错，虽然穷是穷了点，但夫人家有钱，也不在乎这些。陈妈妈一口气说道，听的出来，陈妈妈对那段时间无比怀念。接着气愤地说道“夫人的厄运就是从嫁他之时开始，可怜夫人满怀欣喜的结婚了，第一年过得恩恩爱爱，生下了小姐你，而在夫人怀孕之时，老爷因为有夫人的资助，去参加科考，因为人又会钻营，晋升的很快。夫人怀孕时，老爷经常忙到很晚回来，而单纯善良的夫人从不责备他，也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在生下小姐后，我还记得那天，满院的桂花开了，空气中到处都是甜甜的桂花香味，恰逢夫人出月子，夫人抱着小姐你，来到老爷房中，结果在门外听到了一番话”陈妈妈眼泪夺眶而出，怒火中烧
“陈妈妈，我母亲听到了什么”彩蝶焦急地说道
“夫人她听到老爷说“燕国大业，我就算拼尽全力，也一定会完成”，另一个人说道“那就好，但是你的身份你家人可知”，老爷说“现下不知道，本就是一颗棋子，她不需要知道太多”，我一直记得夫人当时冰冷的人紧紧地抓着我，我想出声，但夫人摆摆头，示意回来，好在走了十几步小姐你才哭，老爷从房里出来，看我们站的有些远，当我们没听到那些话，正因如此，我们当时也才躲过了那一劫”
彩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吹走“我父亲他居然是燕国人，他视我母亲为棋子？那我算什么？”彩蝶悲愤的喊道
“小姐，你是夫人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了，你要坚强啊”陈妈妈拍了拍彩蝶的手，接着说道“那日过后，夫人开始细细留下老爷的举动，老爷还是将全部心思花在他的事业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夫人的变化，夫人有想过要摊牌，但是夫人又顾虑家人的安全，老爷的武功很高强，而夫人家里有钱，可是并不擅长武功。好在小姐你聪明怜悧，常惹的夫人开心。夫人想让人教你习武，但是被老爷拒绝，说女孩子家家练什么武。在小姐你10岁之时，老爷己身居要职，家中常有人探访，老爷虚情假意地哭诉说，因为官场上太多需要打点银子的地方，现下手头拮据，不知如何是好？夫人何等聪慧，当即就拒绝了老爷。没想到老爷老羞成怒，一气之下原形毕露威协夫人，若不拿钱就休了她，若换作以前，夫人当然会伤心，但如今老爷一说夫人就同意了。老爷本是要气夫人，见夫人同意他肯定不愿意，也就是这次夫人和老爷摊牌了，后来老爷收敛了很多”
陈妈妈继续说道，眼睛里露着可怕的光芒“我没有见过比老爷更狠心的人，他所谓的收敛，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那天发生的事情才叫可怕，也就是在小姐你11岁那天，那天你一早便去私孰，上午老爷破天荒地遣人送了一些甜点，都是你母亲的喜爱吃的，本来你母亲不想吃，但看着糕点想起了往日的时光，就吃了一点点，中午就发现声音哑了不能讲话，夫人感到不妙，但是府里都是老爷的人，她又不能出去，夫人趁人不备，写下小纸条让我偷偷跑出去找小姐，我是陪嫁过来的丫鬟，也不是贴身伺候的丫鬟，谁都以为夫人和我不亲，其实她们都错了，我是跟在夫人身边最久的，只是不善言辞又长的粗壮，才自请去做的奶妈。”
彩蝶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颤抖着问道“这就是全家被杀的那天？”
“是的，小姐，所以那天全家被杀，是老爷的早有预谋啊，可怜了夫人年纪轻轻就死了，好在老天有眼，留下小姐你”陈妈妈说道
“陈妈妈，你别难过，既然我如今知道真相，我势必会为母亲报仇雪恨”彩蝶咬牙切齿说道，悲愤交加，眼睛迸出熊熊火焰，满腔怒火，这样的父亲禽兽不如，可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这种人的血，复杂情感涌上心头，让彩蝶难以自抑，肩膀处传来微微的力量，转头一看，太子在身旁，眼神是那样明亮温润，“想哭就哭出来”
彩蝶的眼泪开始一滴、二滴涌了出来，多年的情感压抑在胸口，此刻化作泪水冲涌而出，太子抱住她，她将头埋进温厚宽阔的胸怀，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彩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刚失态了”，看着太子领口下面湿了一大片，有些出神
“没关系，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太子说道，对于衣服丝毫不介意。
“陈妈妈要麻烦照顾，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对我很重要”彩蝶说道
“嗯，放心交给我”太子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之后有机会你们再细聊”
彩蝶也明白，在这里不能逗留太久，拉着陈妈妈的手“陈妈妈，你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选避一下”
“小姐，不委屈，能见到你平安比什么都好，你好好的啊”陈妈妈抹了把眼泪，说道
“嗯”彩蝶点点头，雨果将陈妈妈带出去了
“你还好吗？”太子迟疑地问道
“没有什么比家破人亡更痛了，真相总是很残忍，为了我母亲，为了陈妈妈，我怎样都要坚持下去”彩蝶眉毛拧在一起，激动地说道，嘴唇颤抖着。
“深呼吸”太子说道，声音似有一种魔性，让彩蝶照做，“吐出来，再呼吸”
彩蝶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彩蝶说道“高人让我接近魏游，说服魏游站队驸马文岩”，一口气说完，像生怕自己后悔似的
“果然如此”太子眉毛挑起
彩蝶㤞异“你知道？”
太子点点头，把玩着杯子“今天上朝，有看出来了”，果然如自己猜想一样，彩蝶将进入京城中，所知道的哪些职位哪些人，都告诉了太子
知道侵入不少，但是听到彩蝶所讲，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可恶，平生最讨厌用如此卑劣手段，如果对我南国有企图之心，大可以来战，用这种手段，实在是不武”
彩蝶没有说话，她也是助纣为虐的一枚棋子，就算她不知情，她也这样做了。
太子望向沉默不语的彩蝶，“对不起，我不是对你”
“没关系，我也不会为自己开脱辩解，很不幸，我也是帮凶之一”彩蝶凄然说道
“不，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别人也更加没资格这样说你，你是这整个事件的牺牲品，包括那些死掉的人，也包括你的母亲。你母亲珍爱你视你如宝，你更要好好爱惜自己，就算你身体流敞着那个人的血那又怎样，你就是你，他就是他”太子郎声说道。
太子是懂彩蝶的，说完太子低语讲起了自己“我其实并不是当今皇后亲生的，我的生母很卑微，在我8岁时就过世了，她跟我讲，人贵自重，她帮不了我什么，但是她给了我一条生命，很爱我胜过她自己。让我带着她那一份，好好活着”
彩蝶没有想到，她以为太子是幸福的，父母俱在，贵为太子，未来又是皇帝，“没有想到你也是这样曲折”
“很多人不知道，这是极隐蔽的”太子似乎己经放下，很平静看不出波澜
“我知道了，带着爱我们的人的期许，好好地活下去”彩蝶说道，似己想通，眉眼舒展，不像刚才那样拧在一起
“对，我己将我师父接进京，胜算有八成，但是需要你的配合，才能一击即中，对于魏游，你大可以放心将实情告诉他，他是通投、正义的人，可以配合你”太子说道，心中己有成算
“好”彩蝶点头“抓到他之后，能让我见他吗？我有太多的疑问想知道？”
“嗯，待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下一步”太子说道，深深地看着彩蝶，“你要注意安全，那位无名高人心狠手辣，他若交什么给你，一定要慎之又慎”
“嗯”彩蝶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太子拉住彩蝶，将她鬓角的头发弄点，衣服稍作整理，“可以了，小心隐藏情绪，可别让人看出破绽”
彩蝶被这亲昵的举动弄的无所适从，见他说完，赶紧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