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读|读苏童《钟楼》敲希望之声

一个暗恋迷茫的出租车司机，一个落魄的醉鬼，一个没有钱买药老妇人，深夜在钟楼相遇，敲着钟许着各自的愿望。

钟是什么？是时间代表着开始，也意味着结束。

是摇摆，代表着是重复也意味着规律。

钟楼，在文中，是醉鬼要回的家，是目的地。是司机证明自己的的地方，是老妇人许愿的地方。

钟楼是归宿，是希望。

这是一篇写社会人的生活的文章。开篇以冬天的晚上开始。司机把车停在了火锅店旁边，因为客少他无聊地自己下着棋。文中写道：由于是由同一只手摆布，看上去每颗棋子的前途都是很迷惘。

出租车司机的迷惘是什么？是生存吗？不，是感情，是爱情是婚姻。

他因为一次聚餐，他看上了火锅店里的穿着蓝旗袍的迎宾小姐。可给他回应的是黄旗袍的迎宾小姐。这让我想起了“红玫瑰和白玫瑰”来。只可惜，他一样也没有，心中虽执于穿蓝旗袍的，却没有勇气走向前。这大概就是他的迷惘了吧。

而在这迷惘的等待之际，醉鬼上场了。他的身份不明，但从七千多的外套被抵押描述和存折的记录上来看，应该曾经是个有钱人，可现在不仅离婚十几年，还居无定所，外套被抵押，身上唯一的存款也就三百多块钱。

作者以“家在哪里”为线索和冲突，来揭示了醉酒者的迷惘，因为他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先是被拿走他外套的张麻子像塞东西一样塞到了车里，再是被前妻所厌弃只知道他曾住在钟楼附近，然后两人匆匆离开。不知道拉去哪里，司机当然也很不开心不愿意拉他。就在这一问一答一拉一扯中，司机越来越生气，却无处说理。而醉酒人因为之前的高贵身份而认不清现实，而对司机的怠慢而发脾气。

争执中，从要求到火葬场到抢车，以及从“微暗的灯光下看见一张瘦俏的苍白的脸，曾经应该英俊过的，但现在被什么深深地腐蚀了，覆盖了，已经英俊无关，他暴躁而神经质的眼神很亮，那种尖锐的光亮让小唐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的描写，再到“对方的手是冷的，而且很潮湿”， 这里大概就是写醉酒男的情绪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正常的手应该是热的，即便是冷的也是干的，而他的手是湿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司机借关心他没穿外套而想逃走，这意外的关心，也让醉酒者清醒了一些。情绪也稳定了一些，让司机把他送到钟楼下，他大概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送到了钟楼下，因为钟楼周围翻新，却成了工地般的模样，这让醉酒者又开始找麻烦了，硬说这里不是钟楼，让往前开。

他醉酒了，可司机清醒，他忍无可忍之下把醉酒男拉出来，并索要车费。从口袋里只有五块多钱到存折里结余只有三百多，再一次描写出了醉酒男的寒酸与失败。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束蓝色的光搭在了棒球帽脸上，那张脸看上去便也微微地发蓝了。小唐现在不能确定客人的酒醒了多少，他眼神里有一点羞耻有一点哀伤，但稍纵即逝，还是一副气壮如牛的模样。”到“小唐司机甩下了客人的手，猛然发现棒球帽的眼睛是湿的，很明显有泪水再他眼眶里转动，小唐从来没有看见一个醉了酒的男人会以这么克制的方式流泪。”

不仅写出了醉酒男的清醒和绝望，还写出了他因清醒而迷惘，这种迷惘无边无际，克制又隐忍，唯有靠醉酒，靠耍酒疯来逃避现实。

虽然有着不一样的迷惘，却都是同道中人，这也是为什么，司机小唐愿意一再妥协，从拒载，到半价载他回家，到最后的免费陪他上钟楼，确认这里就是他找的地方。从另一个方面讲，也就是让他面对现实，不在逃避。

在半推半就，半走半拉的情况下，他们来到钟楼，怀着恐惧而又好奇的心理登上了钟楼并碰见了因无钱买药为老伴治病而敲钟许愿乞求老伴康复的老年妇女。并在妇女的鼓励下，他们各自敲着自己的钟许下自己的愿望。

敲钟这个词，让我想到敲自己的钟，修自己的行，过自己的生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个要过的坎，能不能过，或许不是靠许愿能完成，但，那一声声钟响或许能给人当头一棒的清醒，唤醒沉睡的人，面对现实，怀揣美好，开始当下。这大概是钟声的美妙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活着，就要向往美好，尽管当下不堪，这就是希望，是开始，是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