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赠二首 (李商隐)
唐代 · 李商隐
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中钩。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东南日出照高楼,楼上离人唱石州。
总把春山扫眉黛,不知供得几多愁。
译: 黄昏独上高楼欲望还休,楼梯横断情郎不来,一弯新月如钩。
蕉心未展丁香也是含苞未放,它们同时向着春风各自忧愁。
日出东南方照耀高楼,楼上心怀离愁的人唱着《石洲》。
纵然眉黛像春山、春山如眉黛,也不知承受得多少忧愁?
赏析:
这首诗以一女子的口吻,写她不能与心上人相会的愁绪。
诗中所写的时一盾春日的黄昏。诗人用以景托日的手法,从诗的主人公所见到的缺月、芭显、丁香等景物中,衬托出她的内心感伤。诗的开头四字,就点明了时间,地点:“楼上黄昏”。接下“欲望休”三字则维妙逼肖地描摹出女子的行动:她举步走到楼头,想去望望远处,却又凄然而止。这里,不仅使读者看到了女子的姿态,而且也透露出她那无奈作罢的神态。“欲望休”一本作“望欲休”。“休”作“停止”、“罢休”之意。“欲望”,想去望她的心上人。但又欲望还休。南朝诗人江淹《倡妇自悲赋》写汉宫佳人失宠独居,有“青苔积兮银阁涩,网罗生兮玉梯虚”之句。“玉梯虚”说玉梯虚设,无人来登。此诗的“玉梯横绝”,是说玉梯横断,无由上,喻指所爱之人被阻隔,无法相会。此连上句,是说女子渴望见到心上人,因此想去眺望;但又蓦然想到他必定来不了,只得止步。欲望还休,把女子复杂矛盾的心理活动和孤寂无聊的失望之态,写得巧妙逼真。“月如钩”一本作“月中钩”,意同。它不仅烘托了环境的寂寞与凄清,还有象征意义:月儿的缺而不圆,就像盾一对情人的不得会合。
三四句仍然通过写景来诗一步揭示女子的内心感伤。第二句缺月如钩是女子抬头所见远处天上之景;这两句则是女子低头所见近处地上景色。高下远近,错落有致。这里的芭蕉,是内心还未展开的芭蕉,稍晚于诗人的钱珝《未展芭显》诗中的“芳心犹卷怯春寒”,写的就是这种景象;这里的丁香,也不是花瓣盛展的丁香,而是缄结不开的花蕾。它们共同对着黄昏时清冷的春风,哀愁无边。这既是女子眼前实景的真实描绘,同时又是借物写人,以芭蕉喻心上人,以丁香喻女子自己,隐喻二人异地同心,都在为不得与对方相会而愁苦。物之愁,兴起、加深了人之愁,盾“兴”;物之愁,亦即人之愁,又盾“比”。芭蕉丁香既是诗人的精心安排,同时又是即目所见,随手拈来,显得格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