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囊

2020-03-11  本文已影响0人  彩霞漫天

文/刘彩霞

(3)

趴窗户的大长袖,又高又瘦,胳臂又长,穿喇叭袖衣服那阵儿,有人逗她,管她叫大长袖,叫来叫去,叫开了。大长袖守寡,男人成了稀缺。远远近近的男人,看见她都心里痒痒,她见了男人也能在心海中泛起阵阵涟漪。

尽管这个豆腐匠子个儿小,一身油哒亮,但是,他精明,深谙处事之道。他知道她来拣豆腐,一定要靠边靠角的那块,因为边上角上的那块厚,他一准给她留着,让她计较的性格能满足。

“要不要豆腐了?”

他跳下车,问

“都等半天。”

她回答总是没把他当外人。

多数时候,她从屋里出来,手里举个铝盆,铝盆不知用多少年了,里里外外不是坑就是包。

这次更是,他等了半天。

“人哪儿去了?还让我送进来是咋的?”

他栓住了车马,试探着往进走。他可是第一次迈进这院子,心里没底的左一眼右一眼来回瞅。

大长袖正在屋里换衣裳,根本没听到卖豆腐的来了,都脱到最后一层了。

一抬头看见他进来了,双手一抱,挡在前胸。

“快出去!快点!”

“不得把豆腐放下嘛。”

他手托着豆腐站在屋门口,

“那我把它到厨房。”

转身没影儿了。

“用不用帮你把门关上?!”

回来时,他就站在她对面。

她不吱声了,他看见她浑身酥软,就势进到屋里。

“今晚,我就在这儿吃了。”

他坐在她家,抓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零钱。

“给我买瓶酒,剩钱,你全要。”

“酒还用买,家里就有现成的。”

“那,这钱你就全要。”

大长袖家灶火烧起来了,锅水开上来了,桌子放上炕,酒瓶开开了。

他酔得都躺车上了,回到家里时,星星都出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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