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妹妹换来一个媳妇
上个世纪农村,换亲的不在少数,这种交换,不同于物品的交换那样价值相对均衡,往往是有一方吃亏,一方赚便宜。但是从长期的成就家庭、延续香火来看,这种不均衡也没啥可计较的。不过,俺村的石锁是亏大发了。
石锁之所以不好找对象,就是因为他小时候玩鞭炮,被炸掉了一只手。说起这件事,我九叔比较了解,因为他和石锁同龄,石锁被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约么在他们十岁时的一个春节,一群伙伴到村里各处捡了很多没有响过的鞭炮。其中有人提议:以前的玩法没多大意思,我们把鞭炮里的火药剥出来,放在一起做个大的,看看好玩不。
那么大小的孩子们,没人知道啥是危险。他们把剥出的火药放在村口石碾中间的孔里,装满摁实,其中还有很多白色的烈性火药。这时候又有人提议:火药封的不严,用火去点不会响,如果用锤子砸,可能会很响。
九叔赶紧跑回家拿了一把锤子来,但是他不敢去砸。让来让去,谁都不敢。最后又有人提议:石锁去吧,石锁砸石碾,那才响呢。
石锁没有犹豫,提起锤子走向了石碾,腿脚慢的还没藏好,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大家回头看时,石锁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石碾也裂成了四五块。小伙伴们都傻了。多亏闻声赶来的大人立刻通知了石锁的父亲,套马车、去医院。
十几天后,石锁出院了:性命无忧,只是不见了一只右手。
九叔过后说:石锁的那只手,就落在了他藏身的草垛后面,离他不过两尺,但是他那时已经吓得心堵到嗓子眼,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当时拿着一起去医院,兴许能接上。
不过石锁因祸得福:供销社要在村里设立经销点,村里看他没有了劳动能力,指定石锁当了经销员,给一个劳力的工分。
生产责任制以后,石锁承包单干,没几年就成了村里的首富。
不管是不是首富,成了残疾人,找对象成了大问题。而且,石锁的父母已经陆续过世,没人操持,三十三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就在石锁暗自着急的时候,经常来石锁家喝酒的懒三找上门来对石锁说: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时兴换亲,你不是有两个妹妹吗,换一个吧,你平时对两个妹妹不薄。
石锁一想,也只能如此了。晚饭的时候,石锁和两个妹妹一说,两个妹妹都不出声。
明摆着,这是不愿意啊。只要是换亲,对方男的肯定不是十全人。最后没办法,石锁下了血本,对两个妹妹说:“我知道,不管谁给我换,都要受委屈,但是我会好好的补偿,谁换,我就给谁陪嫁两千块钱。”一九八二年,两千块,那是天文数字。
不知是重赏的缘故,还是觉得有点亏欠哥哥,大妹首先发话了:“哥,别说了,我给你换。”
石锁找来懒三,请他帮忙张罗。
没多久,懒三真给联系了一个头:说是对方兄妹俩都有点轻微的精神病,不太影响过日子,年龄相当,长相也不错。
俩妹妹换来一个媳妇石锁动心了,和大妹一商量,大妹也同意了。
于是请来亲戚帮忙,准备婚嫁之事,一家人喜气洋洋的,感觉日子空前的幸福。
正在石家一切就绪,只等喜日的时候,懒三又来了,把石锁拉到一边,愁眉苦脸的说:“兄弟,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啥啊?”
“你岳母说了,他妹妹家的外甥看中了你二妹,想一起订下来,一起结婚。”
“懒三,俺草你祖宗,你是不是又喝了人家酒吹牛了。”
“冤枉啊,骗你生孩子没屁眼,真是他家自己提的。”
石锁看了看懒三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不过他真的犯愁了。大妹本来就不太愿意,自己还搭了两千块。二妹就是同意了,自己的又要再拿两千块啊。
但是事已至此,又不能后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石锁又把懒三说的话说了一边。大妹二妹都很气愤,别人家都是一换一,凭什么咱家要二换一啊。
二妹赌气晚饭都没吃,就回屋睡觉了。
石锁晚上长吁短叹、辗转反侧,思考了一夜,决定还是用经济补偿的办法。
找到二妹,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陪嫁两千块,外加一辆金鹿自行车。
既然姐姐同意了,自己不同意也太说不过去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哥哥打一辈子光棍啊!二妹纠结了一天,也同意了。
根据对方的要求,需要石锁先打发两个妹妹上车出嫁,再让媳妇进门。石锁想,反正都在同一天上午,无所谓了。
但是等到媳妇下了车,石锁才知道上当了:那个所谓的媳妇下车后流着哈喇子,见人就抱,吓得看热闹的到处跑。
俩妹妹换来一个媳妇主持人懒三见状不妙,赶紧招呼别拜天地了,直接入洞房,其他人开席吃饭。
结婚当天但是好糊弄,但是以后过日子可麻烦了:吃饭要追着喂,解手要有人帮着脱穿裤子,没事要有人看着,要不然就到处乱跑出洋相,简直是娶了个活宝。
其他的到好说,只是解手这一关,石锁受不了。哪有时间老是盯着媳妇要不要解手啊。结婚不到三天,他媳妇就拉尿在裤子里四次了。
第四天,石锁骑着自行车把媳妇退回去了。白白搭上了两个妹妹。
从那石锁再也没有找媳妇,可能是因为他再也没有妹妹可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