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哎，我跑不动了，你怎么这么能跑啊。”韩笑笑直接坐下来了，她穿着超短裙上身是吊带，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我把外套丢给她也坐下来了，脸开始发热，全身也开始流汗。
“你怎么出来的？”
“跑出来的。”
“我靠！这么强，每次我都是翻的围墙，难道你和保安大叔有关系？”
这样的笑话现在我听着一点笑意都没有，冷静下来后我也在想我以后该怎么办，请家长这件事我是不愿意的，难道面临开除？但是我还是想读书，不读书我能做什么啊，想着想着我就哭了。
“哎，好学生，你怎么就哭上了，我不开你玩笑行了吧。”
我还是继续在哭。
她怎么劝我都没用，索性她不说话了，她坐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支烟抽着，闻着烟的味道觉得很安心，怪不得那么多人都爱上了这东西，哭够了，我在江边洗了个脸，走过去顺着她坐下。
“能给我一根吗？”
“听姐的，这玩意，你玩不起。”她倒是一根一根抽着，又从挎包里拿出几罐啤酒，我自己打开一罐喝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压抑地太难受了，自己就讲起来……
“韩笑笑，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还是想继续上学啊。”
“你他妈也真蠢，方雨墨是什么人啊，你还信她的话，让你签字你就干，你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我他妈跟她无冤无仇啊。”跟她在一起居然学会说脏话了。
“你说你叫啥名来着？”
“水星。”我泛着泪光看着她。
“那个叫卫星的就是那些人说的是你哥哥。”第一次有人不是说我是卫星的妹妹这样的句子，第一次有人说卫星是那个叫卫星的，瞬间觉得韩笑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突然有了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就是。”
“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名气还挺大的，现在是不是如日中天了，方雨墨喜欢卫星。”她用的是陈述句。
“就是。”
“有权贵的游戏咱玩不起，妹纸，你这次真是摊上大事了，你还太嫩了。”
“我没有得罪过她啊。”
“不要小看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她这是嫉妒你和卫星的关系。”
“学姐，你别吓我。”
“我都不在你们学校了，叫毛学姐啊，叫我名字，有空去职高找我就行。”她接着喝啤酒。
“好。”她不说什么话，我也跟着她继续喝啤酒，想着她刚才给我说的那番话。
最后是她扶着我回学校，一路上我还在放声高歌，她好像也没觉得丢脸。半路上我干呕了一会，休息了一下觉得好多了，我是坚持自己回学校骑自行车，她不放心还是陪我一起走。
“水星，我人生中尴尬的两次经历都被你遇见了，我他妈怎么怎么倒霉啊。”
“韩笑笑，肯定是因为上辈子你欠我的。”
“以后好好读书，别像今天这样喝酒了，回去好好看看你的鬼样子。”
“韩笑笑，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的，你人也不坏，我人也不错。”
到学校时候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卫星站在那里。韩笑笑直接说：“你就是卫星吧，好好照顾她，水星，以后别这样了，我先走了。”
卫星对她说：“谢谢。”
她没有回头就走了。
我突然大声吼着：“韩笑笑，我是你的朋友吗？”
“以后有事找我。”
我的车子没有骑回去，卫星载着我，我的书包他挂在前面龙头上，我坐上去拉着他的书包，我们都没有说话，到了观景台那里他停车了。
这时候的阳光还好，我直接坐在地上。
他坐在栏杆上拿出一支烟，准备抽，这次我没有阻拦他，但是他半天找不到一个打火机就放弃了，“就是你上次没收了我那个打火机。”
“找个时间赔你。”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参赛，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凭什么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人都认为……”
他打断我的话：“我不在所有人里面，相信我，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
“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我才这样，因为你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嗯。”
“我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字了，你除了会说这个字还会说什么。”我突然开始哭了，“我还想继续读书，我不想请家长，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洗不清我的罪责了。”
他蹲下来抱住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我老妈去了学校，她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我真的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肯相信我，难道在她的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后来我老妈也哭了，她跪下来求老师放过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多可笑，自己一直尊重的那些老师是多可笑，我自己的那些眼泪是多可笑，想起韩笑笑说的那句：你应该坚强些。原来我不仅胆小我还很懦弱。
我连扶起老妈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妈走后我就回了教室，现在我成了可以和卫星齐名的人物，板报那里居然有我的“光荣事迹”，厕所里的墙上写满了骂我的话，班上的人已经不和我说话了，老师看我也不顺眼了，怎么做都不对他的口味，自己把桌椅搬到了最后一排，一出教室回去书本都被扔在了垃圾堆里，班上写了联名请求开除我的告书还是什么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伤心了，只是想尽快拿到给我的审判，让我早死早超生。
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值日，我自己打扫干净的教室他们故意扔垃圾在桶里，拿不到满分意味着我要一直扫地扫下去，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再一次跑出校门。这次没有那么幸运，被保安拦了回来。
“同学，你有没有假条？”
“我忘带了。”
“你是哪个班的，我通知你班主任。”我一听要通知班主任就直接跑了，想起韩笑笑说的她是翻围墙，我走到锅炉房后面顺势翻下去，出来后心情就好多了，怕有老师看见我，故意走到下一站坐上去职高的车子。
韩笑笑就是好找，只要拉住一个人问就知道她在高一十一班，到她们教室外面时候她们几个女生还在教室里化妆。
“笑笑，有个妹纸找你。”
她看见我在外面，招呼我进去，我很拘束地走进去。
“又是从大门口跑出来的，你这速度体育肯定很好。”
“这次是翻围墙。”
“姐，我先回去了，下次这种小事别找我。”那个男生突然发现我站在那里，“水星？姐，你还认识她啊？”
“你姐我是啥人啊，介绍一下，这是水星，他是苏灿，你们还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哩！听你刚才的口气，莫非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苦笑了一下：“估计现在不仅我们全校都认识我，估计很多人都认识我吧。”
“我先走了，喂，水星，在学校时候有事可以找我。”
旁边几个学姐打趣到：“你小子怜香惜玉吗？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好啊。”
他没理她们，看了我一眼，说了三个字：“刘大为。”然后走了。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
确实很久。
“水星，这段时间很幸苦吧。”韩笑笑她们还在化妆。
“没有，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一个烫了卷发的姐姐说：“表演，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说你别把小妹妹教坏了。”
“人们怎么老是觉得酒吧就是坏家伙们待的地方呢？其实也没什么啊。”
“你可不准打她的主意，你就算马上要走了，你也别动她的心思。”
“没事，带我去吧，反正我这样的人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容得下我。”
“哎！方雨墨那女人现在的心计居然那么深，你以为大家怎么都知道，还不是她散播出来的，你也别想太多，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谁让你多话了。”韩笑笑看了一眼卷发姐姐。
“水星，你今天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约你逛逛。”
“我可是要上学的人。”
“哎！笑笑姐，你什么时候想着上学了。”
“但是，如果你有事改天也可以，我就先回去了。”
“她能有什么事呢？”
“水星。”韩笑笑看了我一眼。
“哦。”
“你确定你穿校服去逛街？”她看了一眼卷发姐姐，她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
“我们身材差不多，就穿这个吧，如果你不嫌弃就留着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李大小姐都说了送你，你还客气什么。”
“你们不是要表演啊，还是改天吧。”
“表演是晚上，没事你也应该按着放学的时候回去。”
“李大小姐，带她去换吧，然后换好了我给你打扮打扮。”
“啊，算了吧，穿校服也挺好的。”我一听化妆更加紧张了。
反抗根本没作用就被拉去换衣服了。
“看吧，这么年轻的人就是不应该穿什么校服，多适合你啊。”卷发姐姐夸着我，让我觉得脸有些微红。
上面是白色的雪纺衫扎在了下面的裤裙里，穿的是帆布鞋所以还是挺搭的，韩笑笑她们几个人又围着我的头发弄了下，原本是高高的马尾，现在变成了披着的长发，上面也不知道她们弄了个什么造型，看着觉得我是很柔弱的，这样的我看着很奇怪。
“水星，你拥有令人羡慕的大长腿啊，根本不用穿高跟鞋，就你这样走出去回头率百分之百。”我听着脸更加烫了。
“我说你们这个啊，先练着，姐姐和水星出去逛逛就回来，直接在酒吧门口汇合，有事打电话，我们走了。”
我也很礼貌地对她们几个说：“各位学姐，再见！”
“没事又来玩儿啊。”
我们逛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东西，不过基本上都是我在吃，最后我忍不住问：“笑笑姐，叫你韩笑笑怪怪的，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名字嘛是个代号，以你欢。”
“你们是要表演什么？”
“在酒吧，你觉得表演什么。”
我反应过来了，激动地说：“你们是个乐队啊？”
“现在是，估计很快不是了。”
“学音乐的人好厉害啊。”我羡慕地说。
“嘿，有啥好牛逼的，只要你想学也可以。”
“真的吗？”我拉住她的手问。
“妹纸，你还是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在一个饰品店逛的时候突然看见打火机，想起我还要赔卫星一个，我开始挑选起来，店员姐姐看我挑着，走过来帮我：“我们店的打火机可以刻字的，美女你选个送男朋友很合适。”
“现在刻字就能马上拿到吗？”
“大约十分钟。”
我顺手选了一个银白色的递给她：“上面就刻……”
“我看看什么东西，哟，这玩意还能刻字，水星，你送给谁啊？”
“我欠卫星一个，笑笑姐，你帮我看看上面刻什么字好。”
“我怎么知道，书念得太少了。”
我怕店员姐姐也等的不耐烦了，直接说：“就刻水星，卫星，都在一面上面，水星在左上角，卫星在右下角。”第一次觉得名字的位置比卫星占了上风。
走出店后笑笑姐突然对我很认真地说：“水星，你送给卫星后，以后再也不要送其他热打火机了。”
我没在意地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