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草创之初。第十三章,子夜(一)。2019/5/3
等哥哥从黄河食品城回来,房子已经马上就要被推倒了,专业的拆迁机械全部在场已经开到了墙边,就等待头儿一声令下。员工们也就临时从店里边搬出来一些座椅板凳之类的,而一些比较大型的灶具还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最可怜的是刚装修好的那三间,完全还没有发挥价值,就这么夭折了。
这个店拆迁只有两件事值得写:一件是非常突然,只抢救出来一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第二件是,当天下午,他就坐在废墟门口和他的一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旁边,给各个供应商挨个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结清费用,一分钱的赖账没欠。(当时已经买上了一个模拟信号的手机,俗称二哥大)
由于这次拆迁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下一家店开或不开?开在哪里?包括启动资金,完全都没有准备,甚至抢搬出来的一些设备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去放,只能先找个地方用帐篷盖着。
这个时候,被拆迁习惯了,被拆的这个店也赚了一些钱,所以他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笃定了心继续开店,妈的,还就不信命了!
那就接着找店吧!我哥这个人挺执拗的,反反复复被拆的店基本上都在文化路北段,围绕着他的母校附近方圆不过一公里之内。
那年寒假,我刚到郑州,我哥就很兴奋的给我说,找到了位置,让我跟他一块去看。
被拆的店是在财院北墙,这次他找的店是在财院西门。财院西门是一条南北路,叫信息学院路,他找的店在信息学院路和文劳路交叉口,而上次被拆迁的甜店是在文劳路和文化路交叉口,同一条文劳路,东西相距大概四百米。
这个门面房在信息学院路路西,路东就是财院西门,但是这个西门经常是锁着的状态并不打开,顺着他这个房子往北边走100米就是信息学院路和文劳路口路口,但不巧的是,过去这条路和文劳路并没有直接连着,而是被和文劳路一个走向的臭水沟给隔开了(这条臭水沟就是上家店背后的臭水沟)也没有桥,,信息学院路是一还是一个断头路。
当时的我未成年生瓜蛋一个,其实狗屁不懂,但是我哥之所以找我跟他看位置,应该也是内心比较孤独,需要一个人聊个天。而我给反馈是时:这条街看起来毫无生机,怎么可能在这做生意?
我哥就充分发挥了他的常有理的分析能力,他说,第一,上家店被拆就是因为要整治这条臭水沟,这条臭水沟,他已经打听过了,是要被埋入地下,如果埋入地下,文劳路和信息学院路就一定会打通,而这条路如果打通,财院的西门,一定会常打开,因为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出来去姜寨市场购物,或者去他们的成教学院,都会变得极为方便。而到那个时候,他看中的这个小楼就会成为一个学生聚会的最佳去处,而且不仅仅是财院,路口打通之后,路口的西边北侧是公安高专,路口的东边北侧是司法警校,然后这条路往南东风路口是农业大学的桃李园学生公寓,从东风路往西不远是河南轻工业学院,再往南是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他看上这个铺子简直是,九省通衢之黄金宝地。
他说,这个地方偏不要紧,只要我菜好量大,曲径通幽,到时候一发传单一宣传,他们都会来。
其实他不需要找我商量的,因为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喜欢跟着凑热闹而已,而他应该也不是找我商量,他只是找我阐述一下他的雄心壮志,在那个时候更需要的是一种认同感,所以这个店就顺理成章的盘下来了,当时这个地方还比较荒凉,所以那个店就挺便宜。
因为上家店拆的时候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手上一分钱是没有的,他把刚买的二手房子抵押贷款贷了五万,当时郑州房价不高,他买的房是一个小产权,所以只能贷这么多。这个店是一个两层小楼,他把整栋楼两层都拿下了,那年的寒假装修的只是一层,量米下锅,毕竟只有五万块钱。
但快装修好开业的时候,还是弹尽粮绝了,毕竟一楼八间房打通那么大的面积(大概有300平方吧),五万块钱已经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好在他曾经的老供应商,知道红超又创业,一个个全拉着货过来,免费铺到店里后厨,所以这个店在没有举债的情况下,也就顺利开业了。
他在附近学生圈已经小有名气,在他开业的时候有一本校园杂志,还专门去采访他,写了一篇文章,回头我把文章照片也贴上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过完年断头路修通,财院西门打开,这个小楼直接成了一个圣地,而我哥哥本身在附近的经营都有群众基础,开业前还印了十万份的传单,去各个高校宿舍扫楼造事势。果不其然,这个店生意又是火的一塌糊涂,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强大。
但是这个店只经营了一个月左右,很快震惊全世界的非典(SARS)来了。经历过非典的都知道,当时的疫情有多严重,在美食和娱乐面前,生命最重要,刚开始还有不怕死的戴口罩出来,后来,随着疫情的越来越紧,没有人再出来了。
第二部分,草创之初。第十三章,子夜(一)。2019/5/3谁都不知道非典要有多久?当时店里已经前厅后厨有十几个员工,哥哥也不敢让他们回家,因为如果回老家也都是在村口直接拦住,然后就送到一个隔离的地方了,如果那样还得麻烦他们的父母再去隔离处给他们送饭。于是他们就天天在店里相依为命,(那种情况下还给发基本工资)那个时候我也没办法来郑州,所以具体那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也难以想象,一帮十几个人,天天凑在一起打牌也会打腻啊,因为是穷光蛋,也没有钱可以输。
就这样熬呀熬呀,熬到了六月初,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风声开始松了起来。渐渐地,在学校里憋了几个月的学生开始反弹报复性的大吃大喝,他们活了!
可是好景不长,只活了20天左右。
在学校附近做生意的都知道,暑假来了!
那个暑假,我去郑州还比较早,因为我那年高考,高考结束没几天,风声就松了,我就买了张票去了郑州。
到了之后发现我的哥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踌躇满志,他说非典终于结束了,结束之后生意好的不得了,现在路口也修通了,财院西门也打开了,这个店在学生圈里面名气也更大了,他准备把二楼八间房也全部打通,钱都已经借好了!
他的连续创业虽然充满波折,但是当时已经成为我们老家村里的英雄(他们说红超在郑州开食堂,满地拾钱),我的很多亲戚孩子上到初三之后,不想上学了,都把他们送到了我哥哥这个地方,说跟着红超,能把他们的孩子教好
我哥哥都照单全收了,当时有两个14岁的童工小伙子,一个叫小凯,一个叫大朋,卷着铺盖卷就来了,这两个小伙以后是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