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寄语

文‖桃夭

秋天的美，是宁静中迸发出的浓墨重彩，是生命走向岑寂之前的最后一笔辉煌。沉醉于秋色，植物们由葳蕤、葱茏、成熟、枯萎，再向下一个轮回而去。

在风中，落叶的舞蹈是向死而生的诀别，或可想象，当秋深冬临时，一场雨雪的造访，将会把这一枚枚艳丽的尸骸，葬于泥土，化着又一场新生命轮回的温床。

秋之绚烂，自成于季节的赋予，你看，从山岚处，从斑驳的墙头到沿街的行道树，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带着秋日的蓬勃张力，驰骋在光阴之路上。

四季更迭，在时间的长河中，秋，占了一阕。它是一曲箫音的清朗，辽远，亦是一首钢琴曲的缠绵悱恻。而我面对秋时，更多的不是哀婉惆怅、咽声叹息，而是为秋的丰硕和缤纷，由衷地发出赞叹和欣赏。

只想留住这易逝的美呵，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将万千色彩绘制于心上，因心有火焰，便能忽略掉尘世间的种种冷冽与艰涩。即心即佛，非心非佛。若眼中所见一切皆美，那便是我的心安之所了。

每到可以捡拾落叶之时，总使我想起周梦蝶先生的一首诗《焚》

曾经被焚过

在削发日

被焚于一片旋转的霜叶

美丽得很突然

那年秋天，霜来得特早

我倒是一向满习惯于孤寂和凄清的

我不喜欢被打扰，被贴近

被焚

哪怕是最最温馨的焚

许是天谴。许是劫余的死灰

冒着冷烟

“除了血与泪，他似乎不知道写诗还可以蘸别的墨水。”正如余光中先生对周先生的评价，周梦蝶的诗大多蕴含佛家思想，且注入了浓浓的宿命感。他的愁苦，孤独，及对命运的思考，迫使他向更高更远处追寻。命运之“火”的考验，灵魂之“雪”的洁净，常在他的诗中挣扎。

“我不喜欢被打扰，被贴近/被焚/哪怕是最最温馨的焚/许是天谴。许是劫余的死灰/冒着冷烟。”——这首《焚》恰写出了我此刻的心境。

一直以来，似乎就是个喜欢独处，且擅于独处的人。当与某一个季节身心融合，我眼中所见之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便皆是一幅幅唯美而笃实的景象了，虽然短暂，却是对世间万物的观照与醒悟。

——2019.9.30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