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期的癌症》第二章:遇见你时,我们是最好的我们。
遇见你时,我笑容满面。

离职后,整天在窑头村瞎逛。
很偶然的一次瞎逛,遇见了小禾和小黄,他俩一起边走边闹着。如果不是我认识,我一定会认为他俩是一对情侣。显然,那时候,他俩并不是。而且,我一直觉得小禾和我的关系,远远胜于小黄。所以,我很好奇,她们俩是如何混到一起的?
这层迷雾太重重,可能就像小黄说的小禾人不错,能一起玩儿,还讲义气,还善良,还……行啦,说这么多干嘛。也可能就像小禾说的那样,小黄这人不错,敢做敢为,还会嘘寒问暖。
这次遇见,小禾说:“放假都半个月了,也没一起玩过,我们一起去玩玩吧。”
我和小黄一口同声地说:“好啊好啊!”
小禾:“别急,我给阿珂打个电话,叫出来一起玩儿。”
我:“哪个阿珂啊,难不成是韦小宝的阿珂姑娘?”
小禾:“你傻啊,你不认识奕珂吗?亏咱们还是一个班的呢,你可真给十五班丢人啊!”
我:“我……哪儿丢人了?”
小禾接了个电话,手舞足蹈的乱比划一通,像是两年前,上课聊八卦时乱比划一样,这大概才是她吧。
她说等一会儿,咱们一起爬金凤山。
果然过了一会儿,走出来一个矮矮黑黑的姑娘,我当然知道她是谁,对的,她叫奕珂,同班两年的同学。
爬山不是一个好差事,尤其是金凤山。而大部分人喜欢爬龟山,因为龟山相对较陡,而年轻人喜欢挑战吧。
我们四个从鹤城中学后门口,鹤城党校门口的小路,向金凤山爬去,说是爬,其实是登,青石板的台阶,走起来使人腿脚发困,毕竟,还是泥土的山路走起来舒坦。
刚爬了没几步,便能瞭望整个鹤城城区,一条蜿蜒曲折的丹江,从城区以南穿过,仿佛一条丝带缠绕着一座城,缠绕的是那样的柔美,那样丝滑,美,美不胜收。
我表达美非常含蓄,只是感叹,只是目不转睛,只是拍两张照片。而小禾非常夸张,像那种张牙舞爪的章鱼,她大喊大叫,“这是我见过最美的鹤城,也是最美的我们。”而阿珂也是差不多的表达方式,只是相比之下,略有温柔。她仰起头,让狂风大作,吹散她的发,她说她能闻到风的味道,她说她能感觉到鹤城的怀抱。
而我和小黄,则在一旁,感叹美的同时,我问他:“咱们鹤城什么时候能高楼林立啊?”
他和我一样的感叹:“鹤城经济发展不起来,山区嘛。”
我:“那你说旅游有没有可能呢,风景如此诱人,却得不到发展,真是可惜。”
他说:“旅游景点,无非是坐山看山,近水戏水罢了。”
我:“今年离开了,啥时候才能回来啊?”
他说:“再也不想回啦了,还是外面的世界好。”
我“也许,外面更美,但人不忘祖啊!”
他:“那回来养老,这里适合养老,水好,空气好,天蓝如海。”
我:“也是,我将来一定要为鹤城写一本书,写一写鹤城的故事。或许,我该为咱们写一本书吧。”
他:“那好啊,出版了,我第一个买。”
“行啦,你俩大男人有什么可聊的?”小禾打断道。
我:“怎么,我俩聊,你吃谁的醋了?”
小禾说:“你这个死小陈,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我鄙视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话。
我们则继续爬山,阿珂提议,谁第一个爬上山顶,以后就做我们四个的老大,其他人言听计从的老大。我们都点点头,表示同意。
要说爬山,我前二十年爬的山比他们几个总共还多,我从来不怕爬山涉水,野营,因为这些是我的强项。
刚开爬不久,我就遥遥领先,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他们觉得人类根本到达不了那个水平。而我感觉平平,我知道,我还没开始发挥水平,不然会吓到他们的。
为了不使他们惊讶,或者说,为了和他们一样,我假装和他们一样矫情。我开始慢慢悠悠地走,很快就被小黄超了。
最后,我使出全力去赶超小黄,小黄也在加速,毕竟我俩都想给小禾留个好印象吧。
最后的最后,我确实不敌小黄,小黄第一个爬上去的。小禾说,她果然没看错人,爬山都这么厉害。她还给我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小陈也不错,腿这么短,爬不过小黄的大长腿很正常啦,别难过哈。”
对的,小禾属于心直口快的那种女孩。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有点失落,可能是想想好好表现一把,结果没成想。
那晚,我们在金凤山上玩了很久很久,我也看出了很多美好的端倪。
小黄和小禾在山顶跑来跑去,打打闹闹。
而我坐在长椅上,旁边是阿珂。
我问阿珂:“阿珂啊,你没看出来点东西吗?”
她:“什么东西,鬼吗?你吓唬我,小心你死的很难看。”
我:“什么吓唬,我不是说鬼鬼神神,我是……”
她打断了我:“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人吓唬我,这个人从来不感冒,但他死了,终年20岁。”
我:“你丫的有病吧,我是说小黄和小禾啊!”
她:“小禾怎么会看上小黄这样的呢,别做梦了。”
我:“你的意思是,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哈?”
她:“哈哈哈,就你……你这种傻逼。”
我:“你这是什么意思,谁傻逼啊!”
“你们聊什么呢”小禾跑过来打断道。
阿珂:“我们聊谁是傻逼呢。”
小禾说“哈哈哈这也值得聊,肯定是小陈嘛!”
我:“行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小黄:“咱们该回去了吧。”
就这样,我没好气的陪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阿珂偷偷告诉小禾,说我喜欢小禾。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配图】
小禾和小黄的关系可见一斑,我觉得这是一种趋势,如牛郎织女,如董永小七。小禾说,她非常佩服小黄的勇气,自从高二时,她被李瞻欺负时,小黄挺身而出的那一次开始。但是,她目前不会找男朋友的,她觉得男生靠不住。
虽然,他们俩经常出去玩儿,而且每次玩的都像一对情侣,但她一直矢口否决。
【配图】
每隔一两天,准有小禾的电话,她每次都说“咱们四个出去玩吧。”我刚开始觉得,她能亲自打电话过来叫我玩儿,真是给面子。如果是小黄给我打电话,那一定是小禾让打的,也说明小禾已经没那么想和我一起玩了。
其实,前几次出去玩,我都算是敷衍吧。
那时,我所有的不情愿,就是处处陪玩。
然而,从刻骨的一次,我们几个去丹江公园散步开始,我才开始了解了和她们玩的乐趣所在。
对的,我们几个走到彩虹桥附近吧,我记得很是清楚。
小黄和小禾在前面走着,我和阿珂在后面走着。
阿珂问我:“今年夏天为什么不热啊?”
我怼了句“你傻啊,高三暑假放假早,肯定不热。”
她:你说谁傻?
我:谁瞪我谁就傻。
她:看你姨夫爷。
我:在哪儿呢?
她:哈哈哈哈
(我才反应过来,在我们那个班,姨夫爷从来不是骂人,大概是全班都会的口头禅吧)
我:走路能好好走吧。
她:你管那么宽,你好好走一个我看看。
我:凭啥让你看
她:走路那么恶心,我才不想看
我:那我就走你前面,恶心死你才好
她:滚,有病呢吧
我:去,给叔叔买药去
她:你是啥病啊,走路那么难看不会是佝偻病吧
我:切,你个子那么低,你才是佝偻病。
她:你说谁低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没等我说完,她一巴掌就过来了,落在我肩膀上,虽然不疼,但我还是想还手。但据说所知,她最爱动脚,腿短还喜欢踢人。)
她:知道姐的厉害了吧
我:你才多大啊,还当我姐。
她:姐姐年龄小也是姐姐,你就是当孙子的命了。
我:你有病吧,谁当孙子?
她:谁生气谁就是孙子。
我(微笑着):素质低于海平面,也不怕淹死。(对了,我骂人就是这么艺术,一直都是。)
她:关你什么事,再说小心我踢你。
我:腿短你能踢得着吗?
(哎,你有病吧,你还真的踢啊!)
她:你以为我说着玩儿,以后乖点,免受皮肉之苦。
……
不知不觉,没大的风波,没大的雨点,就只是聊天,我竟然开心了一整晚。
【配图】
从那天开始,和阿珂才是真的熟识。
往后,我才开始和她无拘无束的聊天。
大概,每两个聊不来的人,都缺一个值得散步的晚上,缺一个值得散步的公园吧。
从那天开始,才敢拿起手机和她聊聊天。
听听她的家常,唠唠我的日常。
大概,每两个能聊在一起的人,都有一个心里不敢靠近的遗憾,都有一个只求痛快的好感吧。
【配图】
之后,我的摆摊生涯由此开始了。
是的,我摆摊是卖玩具,可不是广场上那些老头老太太卖的玩具,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玩具。
为什么要卖玩具呢?
因为卖玩具赔钱啊,不,因为卖玩具够我生活。
那时候,我是一个为生活所愁的人,所以简简单单是为了生活。
而当初以为卖玩具能挣钱的原因是,我和萧木的一次兼职。就是在一个简易的恐龙乐园里,卖恐龙玩具,所以我觉得所有玩具里,恐龙最好卖。
【配图】
我真佩服当时的自己,直接在网上卖了一大箱玩具,大概有二十多个。对于缺钱如命的我来说,拿最后半个月的生活费赌了一把。赌赢了还好说,可以再坚持一个月,赌输了的话,我就直接滚回家。
我在鹤城最西边的商鞅广场摆摊,卖玩具。
白天基本上都睡过去了,傍晚时分,我便准备好玩具,一定要出去赶上七点的公交车,因为那是最后一趟12路,如果赶不上,我就要从黄沙桥走到商鞅广场,虽然我走过无数次。
每次到广场时,都摆满了各种水果,零食,玩具……已经没有我理想状态下的摊位了,但是不影响,我相信还是会有很多人会凑一窝蜂过来的。
随便找个偏僻的摊位,我将玩具摆好后,打开一个恐龙的开关,一只活灵活现的恐龙一边嚎叫,一边发光,一边向前走,一步两步的走……那是我最得意的时刻,有很多人围过来,我便大喊“买不买没关系,可以走,可以叫,可以发光的恐龙玩具,可以试玩,可以试玩哈。”
我感觉自己像个卖菜的小贩,但我还不如一个卖菜的小贩。
每天晚上,销量大概就是三四个,有时候也有一个两个,但是从来没有五个过。而我每晚十点,才开始收摊呢,收完摊子,就步行从商鞅广场走到黄沙桥,你要知道,大晚上,我把那段路走了多少遍,我每次走过时都在想,想了又想,关于很多事情我都解决在那几个夜里。
所以,后来有人问我孤独过没,我就想起,那一个又一个的夜,谁知道谁有多孤独,只是一个提着玩具的背影,就这样迷失在黄沙桥头。
而那个桥头,一直都是梦回青春的缩影,我喜欢黄沙桥这个地方,正如我喜欢鹤城一样。
当然,有时候,孤独的夜里,我也会想起和阿珂吵嘴的时候是何等开心,一想起她啊,真是个傻乎乎的傻蛋儿。
想起曹操,曹操就要来到。
刚说想起阿珂,她就告诉我,明晚去看我摆摊,我连忙答应。然后,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又能和她吵吵闹闹一番,那也挺好的吧。
大概每个人都喜欢开心,哪怕是很短的时间,也不想错过。
那天晚上,我在商鞅广场摆摊,玉树临风,像个滥竽充数的绅士。我记得阿珂说她下班是晚上九点,而她十点多才睡,她有一个小时可以过来看看我,当然,她只来了很短的时间。
我记得,她和她的好姐妹来的。
来以后,打了招呼她们就在闲聊。
而我,依然是那个孤独患者,不多说话。
她俩聊的很嗨,闺密偷偷说这个小伙子还不错,要珍惜啊!阿珂打了她一下,说“开什么玩笑啊!我和小陈只是朋友啊!”
闺密:“都叫小陈了,还朋友呢。你就说叫的腻歪不腻歪,肉麻不肉麻。”
阿珂“没有腻歪的朋友,那还叫朋友吗?”
闺密:“是什么样的朋友,值得我们家公主大晚上,冒着小雨,步行十几分钟来相见啊?”
阿珂瞟了一眼:“少说话,多听话。”
闺密:“我嘴长了,忘了今天是你的主场,你倒是说话啊,尽情说啊!”
阿珂:“呵呵,我不想说了,走,回吧。”
我转过头:“刚来就要回去啊?”
阿珂:“有点冷,想回去了。小陈,你也早点回去吧,别着凉了。”
我:“那我就不送了啊!”
当我们都觉得,有一场自由自在的开始,是众望所归的时候该有多美。
这才听说,阿珂在距离商鞅广场不远的天鹅湖饭店打工。
过后几天,她说她请我参加一个晚会,我问是什么晚会。
她说:“当然是我们饭庄的内部晚会啊!”
我:“内部晚会,那你叫我去,我也得能进去啊?”
她:“你可以翻墙啊,或者钻洞啊!”
我:“你是猪啊,我是翻墙的人吗?”
她:“你不是翻墙的人,你是翻墙的禽兽。”
我:“你说我禽兽,你有什么证据啊?”
她:“禽兽还要证据,长得像算不算?”
我:“我还真服了你了,我把你怎么了你说我禽兽?”
她:“你敢把我怎么了,小心老娘把你怎么了。”
我:“我靠,我认怂了,你歪,你厉害。”
她:“你以为姐姐是吃素的啊!”
我:“看来你不是,胖子都吃荤。”
她:“你赶紧滚,老娘睡了,好梦。”
我:“叔叔从来不做梦,还管它好梦噩梦呢。”
她:“你滚不滚?”
我:“我还就不滚,我看谁敢把我怎么样?”
她:“真有病。”
我:“行啦,我睡了。你才有病。”
……
第二天晚上,阿珂说我不能去晚会真是遗憾。
她给我讲了一遍晚会,讲的很是详细,又没有什么逻辑,对的,她就是这么乱七八糟的。
以至于,我现在写的时候,不记得她讲的晚会,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但她给我讲的一首歌,我一直还记得。她当时说,有人唱了一首《萍聚》,好吧,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歌名,现在我把歌词附上。
萍聚-卓依婷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
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
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这首歌,正符合我此刻的心情,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回忆一定有你,有个喜欢踢人的你,有个爱笑爱闹的你,有个温柔如水,害羞腮红的你。
(2)遇见,不厌其烦的你们(2)
那时的我们,一直沉浸在茫茫一片里,渴望着几个人的团聚。聚的时候,又害怕离。人生如江湖,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毕竟,填了高考志愿,大家就要散。
而填志愿的那一天渐渐近了,近的让人触手可及,对,就是今天了。
我们在黄沙桥吃了早饭,找了个距离不远的网吧,传奇网吧,火急火燎,着急的查看分数。
虽然,我们分数差别还是挺大的,小黄541分,小禾511分,阿珂508分,我521分。其实,我对分数没有太大的要求,而且“521”意味深长,我是挺满意的。
为了以后能常常聚在一起,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是的,是阿珂说的“我们报一样的学校吧,这样我们就能四年一直在一起了。”
是的,高考是人生中的大考,而我们为了四个人能常在一起,我们瞒着所有人,填报的志愿是同样的学校。
后来,有人说我们视高考如儿戏,有人说在人生的转折点胡闹,有人说白白努力了三年高中,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人生一定要为自己活一场,哪怕仅仅是一场,也要为自己而活。
为了能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我用整个青春去赌了,就算是输,就算是输掉一辈子,我也值了。我想他们也是这样想的,至少他们曾经这样想。
2014年,填报志愿需要填四个学校,填4个专业。
我们四个的学校统一填的是:
A西安财经学院
B西安大学
C陕西学前师范学院
D鹤城大学
而我们也填了一样的专业:
1会计学
2律师学
3学前教育
4复读
我们给自己留了一个选择,如果我们四个中,有一个人的专业是复读,那我们四个就退学,回鹤城中学再读一年高三。
其实我们也很向往,再来一个高三,我们都这么浪,到底会发生什么故事呢?无论怎样都是期待,无论怎样,总觉得我们分不开了。
可是,大学录取通知书真的出来了,结果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被西安大学录取了,而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专业,我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复读,不然他们三个要跟着我复读,我心何安啊。
我想,不管是他们谁,选择了复读,他们的心都难安吧,毕竟谁也不想拖累大家,那得是多内疚的事儿啊。
阿珂偷偷看了录取通知书,然后松了一口气说:“小陈,你不会是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吧?”
我说:“那你一定是西安大学喽。”
对啊,这种场合,我们都在互相试探,害怕辛辛苦苦下来,不是一个学校该如何是好。
我说:“阿珂啊,咱们俩同时说出专业的名字吧。”
阿珂点点头。
我俩异口同声的说:“一二三,……学前教育。”
是的,我俩都以为我们在一个学校,然后开怀大笑着。
小禾大喊了一声:“什么,你俩是学前教育,我怎么是会计啊!这是怎么搞得,报的什么专业嘛!”
小黄说:“我在西安财经学院,你们呢,都在哪个学校?”
我兴高采烈的说:“我和阿珂在西安大学。”
阿珂说:“什么啊,西安大学?我在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呢,小禾你呢,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小禾失望的说:“鹤城大学,会计。”
小黄说:“法律。”
就这样,我们报了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被分开的一望无际。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幼稚,幼稚到分开是一种生离死别的恐惧。
我们都失望透顶,我们都沉默不语……
不久,小黄要去西安和父母和住了,小禾要去西安打工了。我和阿珂先后送走了他们,那时压抑的空气沉浸了我们几个的世界,都没怎么好好送别,大家就这样散了。
以至于,我不记得是如何送别的。但我能肯定,是一个寒气逼人,气场积弱的场景。
我们在欢送中与他们先后告别。送走每一个人,都是在锻炼自己,毕竟那时,我不擅长告别,每次眼睛都会红。可如今呢,我最擅长告别,毕竟每一次告别都意味着重聚,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大概,这就是分隔两地吧。
从不愿和她们出去玩儿,次次敷衍,到离不开他们,只是短短七八天。也就是说,他们用了七八天,就彻底征服了我。
我始终不信,我有那么容易被征服。
我只是觉得,是因为他们真的太有趣了,不得我不找他们玩儿啊。
偶尔,小黄告诉我,他在西安当家教。
听他说很轻松,我一直以为他过得非常好,非常轻松,而且高工资。
直到2016年,我有同学去做家教,每天累死累活的喊冤,一直口无遮拦地说:“累死我了,我早就不想干了,真他妈的苦啊!”,我才知道,那种家教一样的生活,真的不轻松啊。
可能是他,一直都乐意承受生命可承受之重吧。
记得小黄说,他教的那个孩子,是个小胖子,只喜欢吃,对学习一直不感冒,还不如小禾呢。
我知道,小黄可能是真的离不开小禾了,就连随口而来的玩笑,都是小禾。
我还是笑着说:“小禾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非跟你拼命不可。”
他乐坏了:“小禾拼命也拼不过我,她那么矮,拿什么和我拼。”
我:“那你在西安这几天没见到小禾吗?”
他:“来了以后,就没联系过她,唉,不知道她怎么样?”
我:“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他:“我也不知道。”
我:“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态度吗?”
他:“她明确的说过啊,她说男人没有靠谱的。”
我:“我觉得咱俩都挺靠谱的啊!”
他皱褶的眉心,说:“你还靠谱?我怎么觉得你是公子哥呢。”
我:“师傅啊,你我师徒这么多年,你竟然不了解我啊!”
他:“别扯远了,你知道小学的奥数是什么级别吗,我给小学三年家教,真是烧脑啊?”
我:“我也不会奥数,作文说不定我还能教。”
他:“那我给你找个作文家教吧?”
我:“哎,还是别,我害怕误人子弟。”
…………
我们聊了很多,涉及各方面。
后来,像这样的彻夜长聊,越来越少。
小禾则在西安高新四路一家饭馆打工,她说她过的很好。
我有时间也会和她聊聊,她透露一些令人叫好的信息。
她说:“最近几天,下班了,小黄会过来找我。”
我:“那当然好啊,听说你们这几天都挺忙的。”
她:“忙的很,每天就做些杂活儿,超级累。”
我:“累就早点休息,还熬夜啊!”
她:“那你也早点睡,小陈。”
【配图】
后来,大概是2017年5月份,小黄带我去高新四路,看到那家饭馆,一家中档饭馆,食宿还不错。我大概知道,小禾2014年在这里,并没有受太多苦。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活如何,所以想迫切看看她三年前打工的地方,幸好,还不错。
虽隔很远,还是每天鼓励。
虽隔很远,还是联系不断。
那时,我们苦于没有时间好好聚一聚,就像人生,总是错过的最好,得到的反而感觉不好。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明白,喜而不聚,好于聚而不散。毕竟人生的趋势,便是分分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