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

周日，与二十几年没见面的高中同学喜相聚。我们相谈甚欢。

我们开聊这些年各自生活的变迁奔忙。聊陪孩子长大的一路有喜有忧，有笑有泪。聊父母健在与否，身体如何。聊中学时光青葱岁月时的我们……

听她说她父母都健在。都还身体不错，经常去看看就可以了。我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因我母亲不到六十岁就去世了。

同学却是不无烦恼地说：“我爸到现在还会经常打我妈。”

“家暴，都多大岁数了居然还家暴！”我十分惊讶地说。

简直不能说是十分震惊了，我是万分震惊！

“人都说是年轻时家暴打人，到了老了就会改变，不再家暴打人了。我小时候邻居家王婶就时有被王叔暴打。后来岁数大了就真的再不家暴了。他家儿子还说半开玩笑地说老头老太太越来越恩爱了。

同学父亲今年已经年满八十岁了。居然还会打人有家暴行为。我真真的意想不到。她母亲小他父亲两岁，七十八岁了。也是近八十岁的人了。

风烛残年的老头，时不时地暴怒起来举手就打同样风烛残年的老伴儿。这画面如果不是亲耳听同学说，我还真就不会相信。

同学说她上礼拜刚把母亲送回家里。三个月前，她母亲被父亲家暴，至股骨头骨折了。医院就医后作为长姐的她就把母亲接到家里，伺候了三个月。

“就先别送回去呀，再不，找个好点的养老院送那去。”我担心地说。

“我妈她不干！在我那能下地了，她就开始张罗着回家。”

“她就不怕挨打，怎么还要回去？”

“她说打几下就打几下，总归那儿是家。养老院我和弟弟妹妹也都说过送她去，她就是不去。”

我沉默了。

“这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原因非要打老伴儿？是不是你爸精神上有问题？”

话是脱口而出，马上觉得自己有些失口，这话不该随便说的。

“是，他就是个精神病。他觉得谁都欠他的。上班那会儿单位欠他的，同事欠他的。退休后就是我妈欠他的，儿女们欠他的！”

“今年大年初二，我妹劝我爸不要再打我妈了，还没说上几句，我爸就把我妹和妹夫都给打了。”

“这不是作吗？这又把你妈打成那样。干脆报案，也许派出所里关一阵子能好些。”

“报了，邻居给报案了。警察也来了。一看我爸这么大岁数也就劝说一番，然后就走了。”

“实在不行，那就精神病院，可以送去试试。”我无奈地想，同学一家及母亲弟妹一竿子亲人们要消停地过日子，好像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去年送去过，呆了四个来月，家里可消停了。他要回来，我们以为他能改变，就接回来了。结果还是那样。再想送，送不了了。他这回有防备，说啥也不去了。”

“其实，你妈去养老院是最好的办法。”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不约而同，我们换了话题。

开始聊我们高中那会儿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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