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是时候说再见（三）

要说这肖亦来的也是巧，黎母昨天刚刚和倩倩通过电话，说国内黎夜和黎父的公司都已经稳定，可以向外界公布解除婚约的消息了，当然如此，黎夜去世的消息自然也不必在隐瞒。

“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你们分开了吗？”肖亦追问到。

“可能黎夜人太好了，连上帝都想早早接他过去。”

倩倩说的平静，听到肖亦耳中则如晴天霹雳。他像是一时不能理解一般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哆嗦着问道“什么时候？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倩倩看着肖亦的痛苦不似作假，本来想痛斥他一顿的心思也淡了去，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当然最终还告诉了黎夜就给他的东西，但是除了黎夜亲手做的东西她是知道的，其余的都交于于川保管，她倒不是全部知晓。只是建议肖亦去找于川一趟。

故事讲完，倩倩就告辞了。

肖亦脑海里满是他忽略了黎夜的病情的愧疚，明明他说了那么多次不舒服，自己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还有，黎夜终究是因为照顾自己，才彻底把身体拖垮，如果不是照顾自己，他可能还能等到骨髓移植的机会……一时间后悔、愧疚、自我谴责、悲痛欲绝充斥着肖亦的心头，似乎要把他推上绝望的边缘。

他强打着精神，订了回程的机票。他没有直接去找于川，而是准备先回他和黎夜两个人的小窝。不是没有想过黎父黎母会把房子处理掉，但是肖亦还是想去看看。

推门的那一刻感觉门似乎有千金重，压抑的心情一如父母当初去世时的一样。屋里的摆设几乎没动，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甚至还添置了自己一直磨着黎夜要买而被拒绝的电子游戏设施；还有之前一起看好的准备换掉的灯。黎夜的气息还在，只是肖亦的味道更浓了些。

衣橱里还摆着两个人的衣服，床上还是双人枕头，就连门口的拖鞋、浴室的牙杯、床头的娃娃都还是情侣的样式。无处不提醒着肖亦这里存在过得美好，以及突显他现在的形单影只。

肖亦突然不想出去了，他害怕知道更多的真相，他害怕是因为自己的不勇敢、自私、猜疑而失去的黎夜。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房子里独守了3日，直到于川的到来。黎夜把房子留给了肖亦，没交到肖亦手上之前，于川负责定期打扫。

于川简直不敢相信，他眼里的肖亦本该是阳光精致的男孩，而眼前这胡子拉碴、满身酒气、满面愁容的人简直和印象里的肖亦毫不沾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喝那么多？”

“你来啦，坐吧。”肖亦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到“黎夜的事我知道差不多了，我就想知道他最后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你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为了你的破事业，黎夜会被迫放手，要不是为了守着你，他会放弃去国外治疗，要不是为了给你陪床，他会病情恶化，无药可医……要不是你……他也不会……可能还有机会……”于川终于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喊了出来，虽然质问、指责于事无补，但是至少他能替黎夜说出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