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咱们的账什么时候算清

实在太疼，昏昏迷迷中，江念晨也知道慕灏楠先给助理打电话联系医院，然后抱起她，脚步急促，大概他也怕自己这么死去就不好玩了吧?

到了医院，江念晨已经疼得有气无力，先趴在急诊室的推床上，两只耳朵里都嗡嗡响，像是有无数只小蜜蜂在飞，又像有无数只萤火虫上窜下跳，又被推到了手术室，打了麻醉针，意识渐渐模糊。

清醒的时候，背上缠着厚厚纱布，医生还在清理她腿上伤口，脸正对着一个不锈钢盘，里头有一堆带血的玻璃片。医生时不时用镊子夹着一块碎片，“铛”一声扔进盘子里，声音太过惊悚了，江念晨闭上眼睛。

麻药的效果渐渐散去，伤口还没处理完，后背也似乎更疼，江念晨忍不住哼哼着，医生又推了一剂阵痛针，挣扎在药性与疼痛之间，江念晨喃喃叫着妈妈……妈妈救救我……妈妈快来救我……可她心里明白妈妈不会来了，妈妈已经死了，从十六层高楼跃下，血肉横飞，连脸都模糊得认不出。

她只有哥哥了……哥哥……救救我吧，哥哥……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起来……

江念晨再睁开眼，天色一片漆黑，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宽大卧室里，痛意又次袭来，辗转反侧间，房门推开了。

“醒了?”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慕灏楠从门外走出进来，矜贵英俊的面容犹如雕刻般完美。

慕家太祖慕占雄曾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名扬四海，基因强大，后世子孙多数都是俊男靓女，至这一代尤以长房长孙慕灏轩和四房七少慕灏楠出众，可惜的是，两人均是庶出。

江念晨挣扎着坐了起来，边向后挪动，边颤声着：＂你别过来！＂

慕灏楠冷冷一笑，慢条斯理走上前，一把将江念晨捞过来，左手掐着她的喉咙，说道：＂我不过来，咱们俩的账什么时候才能算清?＂

江念晨知道他们一定会再见，也设想过千百种再见的情形，或是他一枪毙了她，或是将她从高楼扔下，或是踢到海里，或是一刀刀将她凌迟，而她或者坐以待毙，或者鱼死网破找个垫背的，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景。

慕灏楠根本不费一兵一卒，甚至都不需说一言半语，她就全无招架之力，如同羔羊，又如同案上砧鱼，任其宰割。

慕灏楠的手冰冷，好像寒冰一般，凉得刺骨，江念晨一阵接一阵地喘息，就是喘不上气来，感觉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