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戍之歌：当回家成为一种奢望

每逢年底，回家，自然是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即便今天交通如何发达，回家依旧牵人心肠。那么在古代呢？那些征夫游子的回家故事，更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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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王二十二年，西风紧，天欲雪。戍卒、少年、枯柳。

戍卒（噙着泪水）：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七年了。十七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家，今天终于回来了。

少年（好奇状）：

老伯，你是谁呀？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戍卒（一怔，深思状，半晌，恍然大悟）：

是啊，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我从边疆来，我回家去，回家去！喂，前面是什么地方？

少年：

前面是一个废弃的村子，我娘亲说，那儿的人十年前听说猃狁要打过来，都逃走了。

戍卒（咬牙悲愤，做回忆状）：

十七年啦！

十七年前，也就是宣王五年，北方猃狁族进犯我大周，猖狂时，一度直逼镐京之地。宣王当时意气风发，他命尹吉甫大夫和南仲将军率兵抗敌，并通告全国，宣称要在六个月之内扫平猃狁，扬我国威。我便在那时被征入了伍。

与猃狁的交战真激烈呀，我和战友便跟在战车后面，以战车为掩护，向前冲锋。那战车真是雄伟啊，是有四匹高大雄壮、训练娴熟的战马拉着，站车上正坐着我们的南仲将军。我们的弓箭可以在数百米之内射穿牛肚，箭袋则是用鲨鱼皮制成的，猃狁攻打的很急呀，我们在一个月之内发生多次交战，血水浸湿了我的战袍，无数战友倒在了猃狁的刀下。

六个月过去了，那时营门外的豆苗刚刚冒出地面，我以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但是到了年末仍然不能实现。南仲将军说，猃狁战线拉得过长，后勤供给不上，命我们以守为攻。可怜我没有妻室，也没有家，整日为了和猃狁大战，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战争无休止地进行着，我们驻防的营地常常因为战略需要进行转移，连寄一份信回家也是不可能了。我已经忘记了出征多长时间，只记得营门外的豆苗，长出了柔嫩的叶子，又渐渐地变老，如此看了十六次。心中忧闷啊，年复一年，但回家还是遥遥无期。

少年（天真）：

大伯，想回家就回家呗，为什么非要去打战呢？

戍卒（抚摸少年的脸，天空忽然飘起雪花）

是啊，为什么要去打战呢？当年我出征的时候，杨柳依依，清风吹面；如今我回来了，却是大雪纷纷，黄云漫天。回家的道路泥泞不堪，真是难走啊，我满腔的伤感悲愤，谁又能体会呢？

   ”

《诗经 采薇》原文：

采薇采薇， 薇亦作止。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靡室靡家， 玁狁之故。不遑启居， 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 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 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我戍未定， 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 薇亦刚止。 曰归曰归， 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 不遑启处。 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 维常之华。 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 四牡业业。 岂敢定居？ 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 四牡骙骙。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 象弭鱼服。 岂不日戒， 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 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 莫知我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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