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国建筑史/chapter one两个剑客的故事
两个剑客的故事。林度一,沈最。
我刚认识沈最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跟着师傅后面磨剑的黄毛丫头。她是师傅的孙女,所以我天天让她喊我师叔。
“切。”小丫头冲我翻了一个白眼,“我就不。”
后来我俩就跟着师傅练剑,有的时候也跟着他爬山,别看师傅年龄大,但是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你知道什么是器宇轩昂吗?我师傅就是。
说到气质这就不得不吐槽了,我跟着师傅练剑少说也有十年了吧,但是我看上去还是一个只会用剑劈柴的莽夫,嗯,从这个角度看,我和那些用斧子劈柴的人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我的工具比较高端。
“欸,欸,你当心着点,这可是我的宝剑,”因为着急,师傅的仙风道骨的白头发都偏到了一边,他边用手捋头发边叹气,“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懂事,这把剑真的特别贵。千金不换。”
“你说它?”我扬扬手中的剑,“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你可不是读书少,”小丫头接过话头,“你是目不识丁。”
一听这话我急了,好歹我也是会写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人啊,在我的概念里,会写一个字就不算文盲,有的事情算了就算了吧,但是还真有我想据理力争的事儿,我带着哭腔看向老头,“不是,师傅你看她,你看着小丫头……”我拿手指头指着沈最,“她她她……说我目不识丁!”
师傅朝我翻个白眼,“我觉得最最说得挺对啊,”他又开始捋头发了,“这么好的宝剑你都不认识。”语气中满是故作遗憾的叹息。
“师傅,你不能因为沈最是你孙女就这样护着她啊”,我欲哭无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都教我十年了,咱们的情谊也算深厚了吧,真的。”我把眼睛睁到最大,用我自认为特别真诚特别虔诚的模样看着师傅,“师傅,为什么连您也欺负我呀。”我瘪着嘴,那模样肯定特别可怜。
师傅移步到我身边,拍拍我肩膀,“越是普通的东西,越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说完,他怕我不懂,又解释了一句,“这把宝剑带给你的,会是你意想不到的体验。”
后来我每次回想到师傅的这句话我都想哭。因为接下来的体验真的很意想不到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安安分分不读书只劈柴的憨厚老实的少年(我)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背着箱子,背着剑,牵着小丫头的手(嗯,读到这句话请自行脑补偷笑的我的模样),踏上一条我从来闻所未闻的道路呢。
刚认识沈最的时候,我八岁,沈最六岁半。那时候的沈最眼圆圆的脸也圆圆的,我特爱逗她,我觉得她挺好玩的反正。小丫头也不恼,就任由我逗。想想就觉得怀念。
不不不,我的意思并不是现在的沈最不好,相反,她现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别夸我,这也是我刚学到的词,毕竟没啥事儿嘛,就过来班门弄斧一下。主要是那时候的沈最还挺乖,或者是还不知道我是一个很顽劣的人,就天天仰着脸叫我哥哥。虽然后来我特想让她叫我师叔吧,但是我觉得她叫我哥哥,我也挺受用的。
然后我们慢慢长大,沈最天赋异禀,这是事实就不需要再说了,而且她还勤奋。她的勤奋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看书。不知道这小丫头有怎样的脑回路,可以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第二嘛,就是练习。说实话,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说是闻鸡起舞一点不假。
师傅爱养小动物,于是每天晚上就是伴着咩咩汪汪咯咯生入眠,早上就是听着鸡叫鸟叫……呃,我不说起来,因为我和师傅都是自带隔音系统,可以边听边睡。说实话,这也是我最得师傅真传的一点了。但是沈最小丫头就不一样了,她睡不着啊。(别问我咋知道,我猜的。)就爬起来练剑。你看,先人曾说过十年磨一剑吧,十年宝剑都磨成了,剑咦自然不在话下。师傅也对沈最比较满意,天天得意洋洋地对着我炫耀他的先见之明。
“你看,我给你们起名字还是有道理的吧,沈最嘛,沈不用说,我姓沈,最就是最好的剑客。”他看我有点想难过的趋势,忙刹住了车,“当然,你的名字也很好啊有没有,当初为师想了好久呢。独一无二也是个好名字啊,而且,”师傅故弄玄虚地凑到我的耳边,“你比最最的名字多了一个字,你赚了。”
后来我发现。原来我。真的是独一无二。
因为天天长途跋涉,拖家带口,负箧曳屣的,除了我,难找第二个啊。
我拍拍身上的剑,又拉拉身边丫头的小手,“今天咱们去哪?”
我觉得我每天的行程安排已经不受我的掌控了。哦,其实我还想再补充一句,我的行程安排从来没有受自己的掌控过。好歹我也是一个身长八尺,体格魁梧的壮汉啊。想到这,我有点悲伤,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你咋啦?”沈最扯扯我,“咱们今天要去看木构架诶,多有意思。”小丫头蹦起来试图拍我的肩膀,脸上带着兴奋的神采奕奕,“真的,木构架诶,超好看。”她仰着脸,“我可是专业解说。”
唉,这丫头的独特爱好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谁让她太勤奋,并且爱看书,嗯,我师傅也有一堆和武功绝学无关的课外书籍。因为她涉猎太广泛了,就不免产生世界这么大,我要去看看的错误想法,我这本来还想苦口婆心地劝导她改邪归正,好好练武呢,没想到小丫头的这些个古灵精怪的想法得到了师傅的支持。还记得当初我摊摊手表示无力反驳的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到这儿,我忍不住一声叹息。
因为我记得当初我还机智了一把。我对师傅说,“虽然多出去看看是好事儿吧,但是我们怎么去啊,总不能徒步旅行吧。”
“你还记得我的那把宝剑吗?”师傅笑的仙气十足,“它可以帮到你们。”
我挠挠头,“您是说我用来劈柴的那把宝剑?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它跟其他剑有啥不一样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话。我吞着口水,“师傅的传家宝果然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师傅明知故问。
“它能带着我们瞬间转移啊。”我欲哭无泪。
沈最扯扯我的衣角,把我从回忆唤回了现实。“哦,到了啊。”
说实话,自从我们下山,前前后后也奔波了有一两年了,但是我还是习惯不了这种今天在先秦的陵墓前停留,明天在西汉的宫陵前驻足的场景。
怪就怪在他们一家人都太随心所欲了,我有点懊恼。但是为了不弗小丫头的兴致,我每天都会打起十二分的兴致,跟随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就这样也走过了万水千山。
我的师傅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如果非要描述他的长相的话。或许可以说成跟圣诞老人十分的相似。而说出这个比喻的时候,我已经九十岁了。我继续以一种玩世不恭的姿态经营着我老当益壮的风烛残年。而旁边那个戴着老花镜躺在摇椅上的老太婆。就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我们从小在山上长大。拥有着劈柴的童年时代和别人闻所未闻的青年时代。经历过饥荒,动荡不安。却依然相信着爱和光明。
现在我和老伴躺在面积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单元楼里。回顾着我们我们有过欢笑,有过苦痛的人生。
我俩的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林度一,一个叫做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