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白饭的故事

单位食堂的隔壁就是仓库，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刚刚卸下了一货车的货物。我走进食堂的时候，并没有留意搬货物的两个工人。

饭吃到了一半，厨房里传来了争执，煮饭的阿姨说：“不是我小气，不给就是不给，不是吝啬的问题。”一个苍老的外省口语的男人说：“一点白饭都不给，还说不是小气？”我从连接厨房和吃饭的小厅的窗口望进去，那个男人满头的白发，黑，瘦，脏，大概有五六十岁了。他被拒绝后有点无奈。食堂阿姨把电饭锅盖严，不再理他，自顾自走到小厅和我们一起吃饭。

那个阿伯看到没人理他，自己拿了放在旁边的碗，掀开锅盖，装了一碗白饭，拿了一双筷子，他说：“我帮你们搬东西，你们连一碗多余的白饭也不给吗？我又没叫你们给菜。”说完，蹲在门口吃那碗白饭。吃到一半，觉得太干了，就到洗手台，嘴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水，继续蹲着吃。

食堂里，有人说：“这谁呀？真无赖！”

有人说：“别管他啊，这种人很凶的，你不顺着他，一会儿打你一顿都有份。”

有人说：“有多余的白饭就要给吗？我们给了钱做搬运费的。”

有人说：“他吃过的那个碗，好好洗洗，有传染病就惨了。”

我失语了。我想的是把我一半的菜给他。但是我不敢这样做。我不知怎么承受同事的目光，我更怕阿伯以为我是可怜施舍，挺直腰杆说我不是乞丐。所以我只能这样默默吃，什么都不说。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真的无法安心吃饭，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于是，我选择不再在这坐立不安的食堂。当我把二分之一的饭菜倒掉的时候，心里真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不可原谅。

这个中午，我失语了，不知为什么，因为阿伯，因为同事，还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