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亡

                    第十章

        商人无商不利，作为陈家的美容院，方成投了三百万，成了股东，可是几年下来，方成一毛钱红利也没拿到。

        每次提及此事，陈明礼总会信誓旦旦的在方成眼前画一幅宏伟的蓝图，说要继续扩大规模，争取五年内开十家美容休闲会所，然后开一张挂了无数个零的空头支票来搪塞。

        明知他在耍赖，方成也只能装糊涂，要是较真，恐怕几十年的朋友情就没了。但这次意陈明礼又开口借一百万，方成是铁定了心不借。

        “你别以为我是自己借钱用，我是为了她。她是我表侄女，爸爸得了肝癌，需要换肝，要不然就只能等死了，你说我能狠心不管吗？”

        “是应该管，但我最近公司几笔账都没收回，日常运营都要出问题了，我手头紧啊。再说了你陈明礼好歹也是个身家几千万的老板，一百万也拿不出来?几十万先给她们应急总会有吧？”

        “我哪是老板啊？真正的老板是丽华，我顶多也就是个签了卖身契的长工而已。她每个月就给我那么几个零花钱，吃几顿饭都不够。平时让她拿钱出来，比从老虎嘴边拔毛还难啊。那个母老虎，把我逼急了!……我他娘的就休了她！……”

        “好啊！我可是听你说了这么多年，就等着你行动呢……”

        “你…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不就是借你点钱，你至于盼我们离婚吗？”

        “可我现在真没钱……”

        ……

        就在两人互相推脱之时，一旁的女孩忽然“噔”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头呜咽起来，“求求你们了……”泪水雨滴般划过面颊，打湿了白的一尘不染的裙子。

        这让方成始料不及，“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好好说!……”他仓促起身去扶女孩，耳边却传来陈明礼阴阳怪气的语调，“可怜啊，做人可不能太无情了”。

        “我…我是真急需用钱……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我以后会还你的，只要你肯借钱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女孩瘦弱的双肩颤抖着，仰起的脸上流淌着深深的悲伤和无助。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拨动了方成心中最柔软的那根神经，他望着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但只能借给她六十万。

        女孩千恩万谢，端起酒杯二话不说，连喝几杯表示谢意。显然，她并不擅长喝酒，不一会儿，双颊已如云彩般绯红，眼底旖旎着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醉意。

        方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心情大好，也连干三杯表示回礼，陈明礼乘机敬酒，用奉承的话当了佐料，哄的方成开怀畅饮，当即开了一张六十万的支票。

        那一晚，方成不知自己怎么回的酒店。当他醒来睁开眼，一个女孩蜷缩着赤裸的身体，躺在自己身边。他惊讶不已，推了被子准备离开，却发现洁白的床单上一片殷红。他呆住了，仔细去瞧凌乱发丝下的那张脸，心中闪过一道霹雳，怎么会这样?他懊悔不已。

        正当他心烦意乱时，传来女孩丝竹般的软语，“……你别怕……我是自愿的……不会让你负责的……”

      声音传来，方成的心更乱了，他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准备离去。当他再回头望时，女孩羞涩的用双手掩住了脸，指缝间露着一丝余光。

        “对不起……”他轻声说，女孩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光润如玉的脊背，“你不用愧疚，只当是我报答你的恩情吧……”

        是啊，素不相识借给她钱，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他这样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可竟然不记得昨夜云雨时的感觉，离开，他竟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