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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两朵花开——读北河三《千岁沙河》

2017-09-06  本文已影响434人  宋西坡
《千岁沙河》

初看《千岁沙河》,骤然明白了野夫在序言中说的话。

一代代的年轻人,写作都喜欢从格言金句开始。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偷偷着迷这类花拳绣腿的功夫。其实,这些所谓的少年体悟,都是前人的咳唾,非经人世之严苛,何能真正得出自己的精粹!

对照来看,不仅莞尔。

谁没有那样年少的时候呢?

我那时是喜欢诗词。

背诵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拙劣的仿写,今天看起来还会脸红,当然,绝大多数句子,自己早已经忘了。

即便如此,这少年,还是在开篇有一段话触动了我,当然不是那些看起来颇有文采的警句,而是一段比较平实的话。

我坐在深夜的城市里,街边是倒地乱语的醉汉,零星驶过的车辆,楼宇间隙中来往的风,都让人绝望得喘不过气,这时候我似乎应该大哭一场,或者走到某个还开着的便利店买几瓶啤酒,然后坐到路边敬一下电灯。这个在黑夜里一直坚守的可爱家伙。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分此秒此刻,千万人与我一样孤独!

这本书完稿之前,他的生理年龄还没满17岁。开篇的文字,在我看来,没有比17岁大多少。但我相信接下来,这少年,会给我一种不一样的呈现。

阅读,也是分成不同的年龄段的,加之不同阅历甚至不同文化层次的人,对好文字的喜好也有着不一样的偏好,比如,人到中年,有了一定阅历之后的人们,可能会更偏爱那些简洁的东西。

跟生活跟着装是一样的道理,越来越喜欢极简的人,也是越来越年长的人,更是一些越来越活得明白的人。所有浮光掠影的表面都可以撤销了,生活也好阅读也好,需要简单的直指内心。

不过等等,这经验之谈,也许有不对和吊诡的地方。谁说中年以后就偏爱极简?西太后的设计是怎么回事?谁跟我说:某大家的作品,啰嗦死了,把人给绕晕了。《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为什么读了两次,都是开篇过一点就放下了?

所以我坚信,少年会长大。

接下来有些内容,让我会心一笑。

能够真正凌驾于体制之上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拿着刀,另一种拿着人。
年轻的时候,我总是惧怕混乱的生活,困顿和无序让我无所适从。当我真正老去,每日活在重复的日子里,我开始想念年轻,想念那时候累得疲惫不堪,但依旧充满活力的肉体。
我在潮汐般的人群中感到慌乱,他们往东西南北匆匆而走,凝聚在一起的脚步声混杂着低语向我轰鸣,我恐慌的发现,这座城市里,并无与我有关的生死。

渐渐的,我发现,如果这些句子在某一部现代青春的小说中出现,一定会吸引住读者的眼球,甚至一面市,就会吸引住很多狂热的粉丝,因为在众多网络写手当中,生就了一副很高级的面孔,这就像人的美貌一样。有的人美貌如蛇蝎,但却不高级。

之所以这样说,引发这样的联想,是因为我在北河三的博客里面看到了这孩子要去网络世界写小说了。

他有没有动笔,写的是什么,目前我还不知道,但我知他若出手,必定不凡。

我也曾愿意为了一个人跋涉千山万水,无视一路野草荆棘,满身伤痕,可是你总会明白,你应该求的是一个愿意陪你走这场崎岖的人,留下的伤痕都是青春!所谓的一生热忱不是爱情。

想想看,一个历经了沧桑的男主角,或者假装历尽沧桑的男主角,深情的说着这样一段,作为观众,还有投入的看小说的你,还有女主角,怎么能不被感动?

接下来,这样灵光乍现的句子比比皆是,如果你也17岁,在深的夜里有所感触之时,写几句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会奇怪,但这些灵光时时的绽放,你就不能不认同野夫所说的:文字有气象,这孩子,也有不同于众的气象。

感情像打了激素的野马,在斑杂的欲望里肆意奔跑,为何妄图去控制它呢?是欲望让我们苟活着。

我甚至已经想象出了这句话出现在话剧舞台上,让刘烨来演绎,带着他一贯的神经质。

我愿意在冰原上用斧头破冰,只是为了让冰下的人们重见天日。

哦,这是属于马丁路德金那样人物的台词!

接下来进入第二章,一段一段的对话,属于不同人物。

“对于最爱的人,你把灵魂和肉体的私密之处统统交给了他!如果那些私密之处不在私密,人们的性观念被彻底解放的话,我只是假设,你还会爱谁?”
她看着身旁的长镜,想了良久:“可能是我自己吧。”
男人不语,那么你就是自由的人了。

短短的一段对话,倘若作为一部小说的开篇,作为读者的我,已经被勾起了好奇!

看着一段一段的对话,我想,这一部作品衍生出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以当下这一段,在我看来,不亚于当年看王朔的《一半是海水  一半是火焰》,甚至更为隽永些。

“会有那么一天,你发现,走的越远,丢的东西也越多,生活变得无聊却紧张,怎样才能不把自己走失,你要想。”
“我没本事,点一盏灯,照亮一个人,装傻充愣已经不容易了。”

哦!这也许可以写一部北京爱情故事或情定布拉格。至此,我看到了这少年老辣的一面,如果第一章是我要求自己看下去的,那么到这里,我也被惊着了。

“东海里有条不一样的鱼。因为它是龙,但他年幼。”
“他不想被笑,不想被骂,不想被杀死,所以他必须装傻,必须藏!直到他能直上三万里空,下三万里海,不再惧怕众生和如来。”

这可以成功过渡的穿越或玄幻,我看到了无限可能。对话好的小说,更容易改编成剧本,或者说本身就带着剧本的特质。

“我以前觉得自己过得挺苦,路稍微走过一些,也就发现自己觉得的那些苦,都不值一提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只是觉得人啊,至少要活得人模狗样。更好点的话,要人模人样。因为那个时候,如果你做了坏事,别人就算说你,也只能说你道貌岸然,不能说你一无是处。”

几分人到中年的况味,这孩子写这些对话的时候,一定是带着剧情的。难道这些对话是从他脑海中的一部长篇当中截取的吗?或者是几部长篇?又或者,他只是在练笔玩儿?

我开始有点懵,想着我还是认认真真的把书读完,再想怎么写这本书评吧,因为接下来,他可能还会给我更多的惊喜。

果真,这篇书评,注定要像一部摘抄了。

第三章,红尘地,少年北河三在这里展现了一个小说家的描摹能力,不得不摘抄一段。

婆婆问我爷爷去哪里了,我沉默了一会说爷爷出远门了,还有好一阵才回来。婆婆把手放在我的小臂上,用力抓了抓,说那你可得给那个老家伙讲快点回来,我只记得他的样子,却忘掉了名字,孙儿你说,他是不是出去了很久?我苦笑着对婆婆说,可不是吗。

读到这里,我想起了自己写小说热情最盛的那些时日,人物在我的意识里是活着的,他们每一天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来来去去,于是,我在看得最清楚的时候,也是我最清醒的时候,我会把它们记录下来。甚至为了记录脑海中的片段,夜不成寐。

热情冷静下来之后,在某个清晨,某个黄昏,或者某个深夜,我再把这些碎片连缀成篇。

《千岁沙河》写到起缘线这一章,开始有了人名:老六、梵寰,情节在一篇一篇短章中,不时跳跃着。

可是这个顽皮的作者,并没有顺应读者的期待,那些跳出来的短章,并不是一个连续的故事。又或者,他们被打碎了,没有按照顺序组合。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阅读体验,仿佛是一本摘抄,实际上,很有可能有些段落是彼此的关联,初初读到它,也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组合成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那是什么样的江湖?那又是什么样的意趣?每个人看在眼里,都不同。

写字这么久,长篇易写,毅力就够了,短篇难为!

村上春树在《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当中大致说了一段话,原文我不引用了,意思是:写小说并不是一件多么高难的事,每个人一生当中都有可能写出一篇不错的小说,但长此以往,坚持下去的人并不多。所以职业小说家并不在意偶尔擂台上会跳上一个人,带着一篇一时很热的佳作,因为终究,成为小说家,一直写作的人还是不多。

歌舞伎厅的A的故事,不过占了一本小书的两页,却是一个完整的、情节跌宕的、带着宿命的短篇。

少年北河三在书中隐去了,或者说他长大了,以一双洞明世情的眼,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冷淡疏离。

合上这本书之后,想想自己的17岁,想想至今一年有余的码字生涯,看看自己公开的或者私密的那些作品,只能说天赋一事不可强求。

对于北河三,有了浓浓的好奇和期待,我很想知道,他在哪里写小说?如果已经开篇,那我一定去追,因为这本小书之中,他展现了太多的可能。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在写作的这条路上走下去?一个年仅17岁的孩子,太多不确定。倘若继续走下去,他一定是自成一派的。

不会枯燥乏味,让读者嚼蜡。也不会是只给读者制造爽、虐、甜宠的网文。

说了这么多,少年北河三若看到了,他可能会说:你想多了。所以还是不要给他看到罢,这是一个成年人眼中的天才少年,与少年本人,并不相关。


短评:

布衣素颜

今天得闲品读,惊着了!一个17岁的孩子!有这样的手笔,有时候感觉作者是位耄耋老翁,忽然又顽皮的像个稚子。他的冷静就像一个智者从云端俯瞰众生,偶尔略过一丝顽皮,像闪电,17岁,如此老练的文笔!还没读完,放在包里吧,随时可读,也让自己的内心,时不时打个闪!

@小鱼儿

因为习惯了对书评一笑置之,所以只是觉得前十几页有点无感,毕竟是以我们的阅历去看16岁……正在慢慢调试用16岁的心态看,但我儿子说,16岁写这样的文字 ,已经太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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