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里的回忆
节气上的冬天早就到来,即使来了很久都没有一点冬天的迹象,风儿轻拂,残荷静美,树叶斑斓,行人衣着轻盈,俨然一副深秋的装扮。踩着暖暖的阳光,感受着这个冬天里的秋天,大家都一致笃定地觉得:这个冬天会不太冷。
但是天气的任性不是我们能预料得了的,它翻脸比翻书还快。突然北风以雷霆之势呼啸而来,雪花不应声助势,都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不,果然飘飘洒洒,雪花应运而生。雪不大,但足以人间共白头。虽没有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厚重,但也有诗意绵绵的滋润。于是孩子们的周记本上多了狂喜,积雪不多,但并不影响袖珍雪人的诞生。看着看着忽然有点心疼这群小孩,这么点小雪就痴狂成这样。再看窗外,隐隐约约雪的影子已了无痕迹,似乎孩子们的作文有胡编乱造的嫌疑。恍惚间怀念起早年间的雪,不觉回到了那时少年时光,整个冬天几乎都与雪有关。
记忆里漫天飞舞的大雪已是年少珍藏的光景。那时写雪的作文,“鹅毛大雪”是频率用得最高的。这个词若出现在此刻我眼前的学生们的周记本上,我定会批个“用词不当”,但那时用在我们的作文上肯定是生动形象。纷纷扬扬,朵朵绽放,片片似鹅毛,不久,雪覆盖着房前屋后山坡田野,很厚。父母不能外出干活,一家人坐在火桶里,但我们都是人在火桶心在外,心心念念的都是外面的大雪。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换上雨靴头也不回的奔出家门,全然不顾身后妈妈的呼喊。雪地里全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的小伙伴们,随后场面激情上演,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不知谁发现了铺满雪的斜坡成了我们天然的滑雪场,于是蜂拥而至,寂静的天地间刹那间被我们闹沸腾了。手、脸冻得通红,回到家唯一的一双靴子灌满了雪水,少不了被妈妈心痛的数落,脱下我们湿透的鞋袜按我们进火桶,不一会,我们在火桶里热气腾腾了,一缕缕烟从我们头上衣服上袅袅升起。
有时候雪是在夜里悄无声息的下,早晨,从窗户里透进与往常不一样的亮白,心中狂喜:下雪了?!迫不及待的下床探视,果然银装素裹。着急的找衣服,这时妈妈拿着刚从火桶里里拿出来的滚烫的棉衣棉裤。“趁热穿,外面冷。”穿上温暖的衣裤,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记忆里的雪常常是和烟火相伴的。尤其是年关时候,每一个小孩都可以拥有买几个“拾挂头”的自由,舍不得一下子放掉,拆散一个一个的插在雪地里,点燃信子,听它“啪”的声响,那种过瘾劲无以言表。玩得忘记周遭的一切,但一定不会忘记随时摸摸口袋里的“库存”还有多少,若是不多,就及时止损,留到第二天再过把瘾。于是站在一边观看,或是去雪地里捡那些已经被燃放过的爆竹,一个个掰断围成一圈,再从中间点燃,“刺啦”一声,丝毫不亚于烟花的唯美,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一圈圈青黑的痕迹,但谁也不会想到“污染”这两个字。
“下雪不冷化雪冷”,对雪有多喜欢,对化雪就有多讨厌,泥泞狼藉遍地污浊,屋檐下、树底下到处都是滴滴嗒嗒湿漉漉的。雪不是一天两天能化干净,这样湿答答冷飕飕的日子要持续好长时间。很多人都是拎着小小的火钵去上学,那时候没有足以抵挡冬天寒气的衣服鞋袜,教室也大多是平房,寒风不留情地穿透房顶,钻进门窗,掠夺着每一个人身上的温度。脚边有一火钵就可以让我们烤烤脚烘烘手,一路走来沾湿的鞋也差不多可以烤干了。下课大家一窝蜂的挤到教室外面靠墙挤暖,几个回合,身上暖和了。
而今穿着保暖效果极好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在不甚寒冷的暖冬里,依然觉得寒气刺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起失去的还有我们曾经的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