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从大唐来（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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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妈
上回说到唐笑与马正到了仁义亭，被小童一路领着往内厅而去。唐笑心下焦急，见走在前面的小童不紧不慢，忍不住催促了几句。
“这却要走多久？”
原来小童带着二人自进门到现在已经走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这薛娇住的地方叫翠玉轩，站在仁义亭是能瞧见的，可这么走了许久，那小楼还是那般远近。
小童并未答话，只是往前又走了十多步，脆声道：“先生，人到了。”唐笑和马正均是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终于到了那栋小楼门前。路上马正大致讲了薛娇的身份，唐笑心下感叹，刚刚这一路走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
小楼修得精致，雕花木门应声而开，又是一个小童走了出来，青衫皂靴，打量了唐笑和马正一眼，张口问道：“谁是唐笑？”
唐笑又是一愣，上前一步：“我是。”
“我家先生只见你一个。另外这位，可先去用杯茶。”
马正虽未见过薛娇，却也听过不少传闻，闻言拱了拱手：“还请童子带路。”完了拍了拍唐笑的肩膀：“唐公子，表小姐，就靠你了。”唐笑直来直去惯了，对薛娇这许多规矩很是反感，皱着眉点了点头。从屋内出来的小童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笑抬脚迈进屋内，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屋内很暗，大白天的也点着蜡烛，唐笑这才发现这屋子没有窗户，屋内也不知道点了什么熏香，甜腻腻的。
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座屏风，屏风后影影绰绰坐了个人。
“在下唐笑，拜见薛先生。”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整理衣裳，等声音消失了，那人忽然出了声：“你来了。”声音一出，唐笑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好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你，你，你是个女人？”
唐笑一直以为这薛娇是个男人，江湖神算，没想到，这声音明显就是个年轻女人！
“我是男是女，与你此行之目的可有关系？”
唐笑挠了挠头：“噢，没有。”他略微一顿：“可是，听你语气，你似乎在等我？而且知道我为何而来？”
“对，我等你多时了。”
“为何等我？”
“为故人。”
“故人？”
“唐笑，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薛娇说话间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满头白发披散在身后，与身上的黑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和唐笑想象的不一样的是，薛娇并不是什么年轻女子，而是位满脸皱纹的老妪。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唐笑虽然很惊讶，却也知道探寻别人很是无礼，而且他心系小镜子，也顾不得去深究这声音和相貌差别这么大的原因了。他是来找人的，别的都靠边儿站去。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唐笑摆出一副无赖样子，挑了挑眉毛。
薛娇轻笑一声，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颇为慈祥：“你这小子啊……你要找的人无碍，今日便可寻到。”
“当真？”
“自然当真。小子，知道了答案，要听我的故事吗？”
唐笑寻了张椅子坐下：“那你讲吧。”
薛娇这下却不着急了，围着唐笑转了一圈儿，目光有些迷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喃喃地说：“像，真像啊……”
薛娇自小随师父修道，住在终南山。终南山鲜少有人来，环境清幽，却也无聊至极。
薛娇每日除了读书就是画符演算，山中无日月，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在后山采药的薛娇碰见了一个男人。可巧不巧，她那日崴了脚，碰见那个人的时候，正坐在树底下揉着脚踝。
那个男人相貌堂堂，手持重剑十分有礼地向薛娇问路，说自己来山间寻找仙人，迷了路。
薛娇那时已经有了推演的本事，眯眼打量了这人一遍，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人倒是生了副富贵王者相，眉间有黑气，命中带劫，且无解。她为人指明了路，那人却不走，反而蹲下了身：“姑娘，你怕是伤了脚吧，我且送你回去。这荒郊野岭，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家……”
薛娇自是不怕这山间夜色和野兽的，可是，这样一个生了帝王相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慈悲心，倒也不易。她被人送到茅庐前，在那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喊了一声：“哎，你站住。”唐笑听得一头雾水：“你叫住他干嘛？”
“我告诉他，不出十年，他将死于非命。”
唐笑一口水差点儿从嘴里喷出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薛娇笑了笑：“是啊。他也是一脸不解。我那会儿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身怀绝技，为何不帮他一帮？于是，我告诉他，他有帝王相。他听了只笑了笑，不以为意。我又告诉他，杀死他的人是他的至亲。他吃了一惊，片刻后却也没再问，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若他死后，后嗣若能遇到我，我可否相助？”
“你答应他了？”唐笑忽然有点儿紧张，声音都有点儿发颤。
“没有。因为，我当时看到的是，他不光自己会死，一家人都会死。不会有后嗣。”
“然后呢？”
“十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手书。是他写的，说他不信命，不信自己会断子绝孙，所以将最小的儿子早早送了人，养在宫外，改投换面，期望可以躲过一劫。如果成了，还望我有朝一日能照拂一二。”
“你……”
“他的命是死局，本无解。不过，我恰巧研习了改命一技，以命换命，为他破了死局。”
唐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自己想多了。
“那他躲过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没有躲过，我能力有限，只能为他留下一丝血脉而已。代价吗？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今年三十有二，却已经是这般模样。”
唐笑捏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以命换命？素味平生，萍水相逢，你何必如此？”
“为了天地间的一丝浩然正气。他生了帝王相，有爱民之心，只此一点，我就会助他！”
唐笑看着薛娇，忽然不想听这个故事了。
“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故事也听完了，我先走了。”也不等对方答话，起身就走。
“唐笑，故事没有完。那个人叫李瑛，他的唯一血脉当年送于清门褚仁抚养……”
“不要说了！”唐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去开门，脚步有点慌乱，差点儿绊倒自己。
“孩子被收养时不过三岁，取名唐笑。大唐之子，笑傲江湖。”
唐笑猛地转身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薛娇的脖子，双目赤红盯着手里这个瘦弱的女人：“说！谁派你来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来说我是李瑛之子，都有何企图！说！”
薛娇的手搭在唐笑手腕处，轻轻使力，唐笑就松了手，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想做个普通人，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说我是什么李瑛的儿子？”
薛娇跪在地上，声音软软的：“大唐大劫来临，你有责任匡扶朝政，惩处奸臣。”
“我不要……”
“唐笑，安禄山谋反之心范阳城人尽皆知，你当务之急，就是趁着事情还未发生，百姓还未受战乱之苦，取了证据，一举扳倒安禄山！这是你的责任！”唐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翠玉轩，马正在身后似乎在说“表小姐被送回将军府了”，他应了一声，踉跄着步子往外走，耳边一直有两个字儿在嗡嗡叫：“责任……责任……”
唐笑这么些年一直过得吊儿郎当，哪怕是这次范阳之行，也是被逼无奈，他所有的路似乎都是被别人逼上去的。段婆婆当日之言，他只当是胡言乱语，可是，薛娇呢？也是胡言乱语？他们这么骗自己个乡下来的小子，有何用意？唐笑跌跌撞撞地往城里而去，他心里很乱……
专题《哥从大唐来》：这可能是个屌丝逆袭的故事，也可能是个行侠仗义的传说，也可能是个武林外传似的爆笑喜剧，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全看三位操刀者的心情和恶趣味。欢迎关注，绝对不虚此行！
作者团成员：Candy热汗淋漓在简书 牧清源 唐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