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咯
从小到大,这个人一直鼓励、支持、宠爱甚至是溺爱我。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初中,高中,大学,工作,结婚,生子。50,60,70。
1
小时候爸妈因为要挣钱养家,所以我很小的时候(据说是2-3岁)就被迫要离家去几百公里外的广州打工,所以很小开始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童年的很多记忆,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发生的。因为爸爸妈妈常常是一年才回家一次。尽管每年回家都会给我买新衣服,买玩具,买好吃的,带我去玩。但是每一次相聚都是那么短暂。
可毕竟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呀,每一年过年前就开始期盼,开始倒计时,迫不及待想见到父母。可是每一年过年后的离别都是那么伤痛。
我听妈妈说,他们第一次出去打工的时候,我也就2-3岁吧,虽然他们千万种不舍得,那时候我似懂非懂,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我宁愿一直不懂那种离别的伤痛,可是,我慢慢长大咯。
我记得有一次爸妈过年回家时。
“妈妈,你们不要走了嘛,我宁愿过得穷点,生活得艰苦点。”
“嗯,我们出去打工也是没办法,要生活。。。。。。”
更多的话语我已经记不清楚咯,反正后来他们又背上大包大包的行李出发了。
每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有时候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久久不肯离开,有时候坚决把他们送到镇上车站,有时候却一个人到楼上不肯下来,因为太痛,所以想逃避。
很多次,我一个人在楼上不肯下来,一个人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哭泣。
虽然他和奶奶各种安慰,还是每当一提到“爸爸”“妈妈”这些字眼就忍不住流泪。从小就是那么多愁善感。
这样的痛每年都要发生一两次,每次都需要一两个月才能让我“痊愈”。而陪我疗伤的就是他和奶奶。
2
小学那会,读书都是走路去的,虽然我家相对而言离学校算是近的,但是还是要走半来个小时。夏天的时候还算好。可是一到冬天就会遇到两头黑的情况。去的时候天还未亮,回来的时候天却已黑。对于一个女生,常常是惧怕黑暗。更何况那时候才10岁左右。于是爷爷每天不厌其烦的打电筒送我,接我。那时候,他比我走学校的路还多。
3
慢慢的,离家的日子越来越多。初中住校了,一个周回家一次。高中住校了,一个月回家一次。大学住校了,半年回家一次。那时候贪玩的孩子打回家的电话不是很多,可是每一次都能听到爷爷奶奶的关心,牵挂。
“你要吃好点,不要舍不得钱,多买点肉来吃”“多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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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地生了孩子,亲人们组队要来看我。他前几天才和兄弟说好了,要一起来。可是临时却变卦了。大家怎么劝也不听。我一听连忙打电话回去,他说害怕给我增加麻烦。在我再三央求下,他终于答应咯。月子里吃的大部分土鸡土鸡蛋,都是他在家里给我准备的。我不知道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5
趁空闲,我和老公一起带着孩子回家看看。虽然他和奶奶都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抱未满100天的孩子。可是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像小时候对我一样的宠爱。中午我还在吃饭,他端着饭逗孩子,好让我能吃个舒服饭。我抱着孩子中午才下楼,他说“哎呀,小momo儿,祖祖半天了,终于看到你一眼了”我说我们要去老公家耍然后就去外地咯,他一个劲儿劝我再多耍几天,话语里全是不舍得。我们却狠心的坐车走咯。
到老公家,我给他打电话报平安,我听到他在电话了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还没听清楚他说了句什么,我说了一声好,就忙挂了电话。因为我怕他也听到我的哭声。一个近80岁的老人,我到目前也只看到他哭几次。挂了电话,眼泪忍不住的流,后悔在家的这几天没有多陪陪他们,没有拍几张照。
和老公商量,再回去耍几天再去外地。我拿起电话给他说了这个消息,他连忙高兴的像个小孩。我想起他和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相像。我们都需要被哄,只是互换了角色。
有时候来日方长是一种奢望,但是我希望他和奶奶健康!长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