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全典时代(29)冒险家
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佐藤将人像定位仪抓取出来的所有监控镜头一帧帧翻过去。等等,西子在塔罗办公室待了十分钟才出来,两分钟之后,送报告的秘书报警发现塔罗死亡。西子的嫌疑确实非常大,不过,说不定是误会呢。佐藤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汇报监控调查结果之前亲自与西子谈一谈。
“松雪代行官,[困困兽1] 你还好吗?”佐藤径直走进松雪代行官的实验室。
“工作压力比较大,最近真是出了好多事。”西子瞥一眼佐藤,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
“塔罗死了,你知道吗?”佐藤犹豫一下,决定单刀直入。
“什么,他死了?早上我刚找过他,那时还好好的。”西子转过头来,显得十分惊讶[困困兽2] ,“他怎么死的?”
“你刚走,他就死了。”佐藤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这么说,你怀疑我喽?”西子放下手里的仪器,面带愠色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佐藤的眉心微微一皱,“我也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你正好在他死前很短的时间里见过他,也许你能给我一些线索。”
“我不接受任何无端的猜疑。如果正如你所说,我走后不久他就死了,但那也只是巧合。时间关系并不代表因果关系,谁知道我走后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者什么人见过他,我想你是懂的,”西子字字铿锵有力,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当时去他的办公室做什么吗?”佐藤见西子语气如此强硬,只好换了一个切入口。
“说出来也无妨,他在询问我有关宫组教授的事。具体是什么,我想就不需要告诉你了,”西子的嘴角轻轻一扬,缓缓向佐藤走来。佐藤站直了身体,拼命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还真是没变,单枪匹马跑过来审问我这个犯罪嫌疑人。什么时候做警察啦,冒险家?”
“你……是樱可?”高中时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心头。
少年佐藤最喜欢与少女樱可待在一起,写写作业聊聊天,单调乏味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捱。撒欢的季节,学校组织郊游,大家都在树荫底下吃东西休息。佐藤悄悄趴在樱可耳朵边上,“走,我带你去探险。”
绕过众人,他带她来到一条几近干涸的河床边,“这条河没什么水了,我们就直接穿过去,看看对岸有什么东西。”
看着确实不远,宽度也就一两百米,过去回来应该很快。樱可也想放肆一下,挽起裤脚,跟着佐藤走下河堤。
在岸上看,不觉得水深,就是一些小水坑,弯弯绕绕着几条水溪,真下来走走,真不是一脚能跨过去的。樱可跟着佐藤左左右右地找路,不觉间天暗下来,而两人才走到河床中间。
“哎哟。”樱可脚一扭,跌到一个泥坑里。佐藤去拉她,没站稳,也摔在旁边。佐藤试图站起来,却越挣扎越往下陷。
“你别动了,这是不是淤泥呀!”樱可带着哭腔叫喊。
“别怕。我一定能救你出来。”佐藤心里直打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河床,底下的泥这么凶猛。“我们还是不要动了,来,我拉着你的手,就不会沉下去。”
幸好,不久,河岸传来老师们寻找二人的呼喊声。佐藤与樱可拼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救命!”
打那以后,樱可经常打趣佐藤是“冒险家”。
不过,这段小小的生死之交并没有顺势将他们的命运绑在一起。全典之下,二人高考之后,各奔东西。佐藤曾经猜测西子会不会就是樱可,虽然容貌相似,但两人的性格大不相同。不管怎么说,对他而言,各有各的吸引力。
节骨眼上,西子一句“冒险家”,让佐藤的心倏忽跳动起来。
樱可和西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佐藤为此伤脑筋,倒不是定要分辨个孰是孰非,只想明白他该不该以当初对樱可的爱慕,倾注到眼前这个已经困住他的女子身上。
“是的,佐藤。你没有猜错,我是樱可。”西子看着佐藤惊慌失措的表情,冷静地说。
“为,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顺从者樱可,胆小懦弱,自卑浅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这些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佐藤问道。而西子全无要回答的意思。
“难道你加入了……”佐藤一时语塞,西子嘴角现出一丝蔑笑。
“佐藤君,你明白我的心,我虽然不再以樱可的身份出现,可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
“宫组教授瘫痪……是你干的吗?”佐藤万念俱灰,他深深陷入混乱的关系迷雾里。
“佐藤君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吧。”
“我可以不说,但是,全典不会允许你作为代行官,还这样招摇。难道你一直都没有走露风声?”
西子摇摇头。她不会告诉佐藤,其实她隐隐感受到索塔纳已经觉察出了什么,当她背对着索塔纳时,他的眼神仿佛将她扫描了个遍。如果佐藤知道她有可能暴露了,还会带着爱她的心死守秘密吗?很难说,毕竟全典时代里,爱情,是令人最失望的灰尘。
“你知道我不会出卖你。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可是樱可……不,西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美最真实么?”
“我们脚踩的土地,头顶的晴空,随时倾覆的海浪和暴雨,电闪雷鸣,不够美不够真吗?”
“可你以前说,樱花飘落的时候,半空中滑过百灵的歌声,远处放飞风筝和粉色气球,还有夏秋傍晚的黄昏,才是最美丽的啊!”
“我说了,我曾经是,可我现在不是,我没必要去喜欢曾经喜欢过的东西,除了你。”当西子看到佐藤渐渐惨白的脸,急刹车一样地回旋。爱情是人类的软肋,任何一个时代都无法摆脱。为了爱情履行承诺,佐藤和西子,岚和村田也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