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张国荣
图片引在网络
文｜佩大人
每年三月底，都会出现由晴朗转阴雨的天气。它仿佛在提醒我，又到了只听、只看张国荣的季节。忘了是从哪一年开始，我喜欢把三月底四月初的气候形容为氤氲。氤氲：烟云弥漫的样子。烟云弥漫的朦胧感，就像是我对张国荣的喜爱。我不将自己称作是他的粉丝，粉丝一词太轻太轻，对于这样一个男人，是出自心底，触及灵魂的喜爱，毫无偏见的喜和爱。
每年这些时日，都会仪式般地听他的歌，看他的电影，即使这些歌、这些电影已经听了很多遍、看了很多遍，但还是会听会看。就像是重新去认识张国荣这个人，就像是再次体会从陌生到喜爱的过程。慢慢在这样的重复中，在他的歌里、电影里，沉淀了我自己走过的路，看过的景和爱过的那些年华。
《春光乍泄》海报
《春光乍泄》
这部电影我看了五次，是我喜欢的电影。梁朝伟那时好嫩，一个平头仔。电影里梁耀辉和何宝荣痴缠纠葛，张国荣跟何宝荣这个角色是绝配，绝对没有其他人能够完美地演绎何宝荣。何宝荣任性、自私、渴望爱又怕失去爱，总在试探，而梁耀辉对他则是纵容、爱溺、反复释怀重来到最后的放弃。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多美好的台词。一句话，仿佛能让前嫌尽释。你以为去看大瀑布的会是两个人，而在气吞云梦的大瀑布前，只有你一个人。梁耀辉用这种方式告别在阿根廷的所有，镜头切换到地铁，随之而来的《happy together》，电影终。
印象深刻的是何宝荣在梁耀辉离开后，一个人痛苦地哭泣，极其悲伤地痛哭，梁耀辉的离开他，何尝是他想要的？影片是电影的王家卫叙事风格，色调陈旧，镜头语言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大学时候将这个电影推荐给舍友，她说，这是她看过的最性感的电影。
《阿飞正传》海报
《阿飞正传》
这无疑是部经典的电影。
那年张国荣获得最佳男主角。可以说，阿飞就是张国荣，张国荣就是阿飞。骨子里的孤独，不被理解，但又渴望爱，追求爱，这是他与阿飞的共同之处。同样是王家卫风格的电影，张曼玉在里边的 演绎跟张国荣相生相成。
喜欢的两个地方，第一，张国荣随着音乐跳舞那一段，三角背心，短裤，拖鞋，梳得油光的头发，配合着性感的音乐，他扭动身体，一步一步跳起来，那时的他是忘情的，快乐的。第二，去探望生母那一段，慢慢走近那一栋房子，此时有独白：“我终于来到亲生母亲的家了，但是她不肯见我，佣人说她已经不住这里了。当我离开这房子的时候，我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但我是一定不会回头的。我只不过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样子，既然她不给我机会，我也一定不会给她机会。”他渴望爱，即将见到生母，却转身离去，他孤独，注定了后边一路的遭遇。
没有张国荣，没有这部电影。
《倩女幽魂》海报
《倩女幽魂》
这无疑又是一部经典，不管后来有多少版本的翻拍，张国荣的这部《倩女幽魂》绝对是在巅峰具有神一样级别，它能够傲视群雄、俯视一切。
宁采臣，只有张国荣一个。聂小倩，也只有王祖贤一个。绝美搭配！八几年的版本，画面风格老旧真实，让观影者所有感官投入其中。
此时的张国荣是幼稚善良又带有书生气，眼神是澄澈有神，仿佛是少年的眼睛。明明是有问题的院落，他却安然落脚。窸窸窣窣，是爱情最初的声音，鬼亦有情，更何况是善良的宁采臣？管你是何许人何许妖，你只是我心爱的女子。
电影的主题曲亦是张国荣演绎，更喜欢粤语版。“人生路，快乐少年郎，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主题曲和电影合二为一，神形兼备。
《霸王别姬》海报
《霸王别姬》
“不疯魔，不成活。”戏里戏外，程蝶衣分不清楚，也不愿意分清楚。在戏内，他与段小楼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戏外，段小楼是清醒的，他能分清现实，但程蝶衣活在戏里，他的身心变化全因段小楼。他爱，他痛，他无法自拔。段小楼的选择没有问题，但程蝶衣的坚持也没有错。是心，是爱，是情。
张国荣演绎程蝶衣，一眸一笑一悲一叹，皆是戏。戏剧妆容掩盖不了幽怨、绝望的眼神。这时的张国荣是投入的。有多少人在这部电影后嗤笑程蝶衣愚蠢的坚持，又有多少人为程蝶衣而叹息。
这是《霸王别姬》里张国荣带给观影者的感受。我们入戏，与人物一起纠缠，痴爱，抗争。一帧一幅的画面，凌乱交织动乱年代的情与爱。
《胭脂扣》海报
《胭脂扣》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这是一个痴情的爱情故事。张国荣饰演一个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少爷，他玩女人，抽鸦片，玩世不恭。梅艳芳饰演的悲情女子，深爱十二少，但身份地位的悬殊，他们无法终成眷属，相约殉情，却阴差阳错，生死相离。即使化作鬼魂的如花，也要找寻自己深爱之人。但找到的那个他，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世事变迁，如花算是了了一段尘缘。
“爱情”往往是艺术的素材。电影里的爱情在导演个人化手法地包装下给观众独特的感受。《胭脂扣》是悲情，张国荣演绎的是男人的轻狂、放纵、多情、落魄、软弱。但观众并不讨厌这样的表演，他们心里清楚，这是张国荣精湛滴的演技，至于故事，只是故事。
《异度空间》海报
《异度空间》
这部电影是我唯一不敢看下去的电影，不是因为影片呈现出的恐怖诡异的故事，而是我心疼张国荣，我不忍看他在里面痛苦的表情和挣扎。我往往在想：要是张国荣不接这部戏，不拍这部电影，是不是他的抑郁症就会轻一点？
这只是我的想法。作为张国荣，接或不接一部戏，自然有他的想法，既然接了，就要用生命去演绎。事实上确实也是，张国荣真的在用生命去演绎这部电影。
作为观影者的我，不忍看，看着心疼。
故事是心理悬疑和幻觉，与鬼魂并无关系，眼睛看到的鬼魂，只是内心情感世界的映照，那是内心的亏欠、闪躲、惧怕和绝望。电影的画面是冷色调，灰色、冷色居多，这是电影刻意营造地诡异气氛。对于这样一部有着强烈内心戏的电影，张国荣当时的内心世界是怎样，无人得知。
……
这只是张国荣电影作品中的几部作品，部部经典，让人回味。当然不只是这些剧情片故事片，张国荣也有拍喜剧，比如《花田喜事》、《东成西就》、《金枝玉叶》等等，他也能用自己的演绎让观影者哈哈大笑。作为艺人，他是成功的。但作为生命的独立存在——人，他是不被理解，是迷茫的。
每年春季，万物勃发，在大地色彩斑斓的时候，我会想到多年前那个纵身一跃的身影，会再从音影作品中找寻他存在过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