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约翰·克利斯朵夫〔64〕

奥利维因为自身的原因，他一方面想要接近平民，可他另一方面身体又极其的不适应，整个人都不舒服。他自己不舒服，别人也觉得不自在。他也想改变自己去适应，可是总也不行。所以，他在平民之中并不受欢迎。

克利斯朵夫有时也会去一家小店吃饭，这家店是被解雇的铁路职员西蒙开的，饭店主妇叫奥兰丽，她是一个乐观的人。奥利维也和克利斯朵夫去过几次。

别人都不大愿意接近奥利维，愿意接近奥利维的只有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小孩子。两个小孩子是奥兰丽的，一个七岁，一个十岁。 有一次，奥利维还带他们去了亚诺太太的家里，两个小孩子很是高兴，对于房间里的陈设，家具什么的，非常喜欢。虽然他们的父母对布尔乔亚有所怨恨，可在他们的心里，却是非常愿意亲近的，可是不得。

奥利维对于两个小孩子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久，奥利维就发现的一件事情，那是关于育西哀和他情妇的事情。

育西哀的情妇爱她是没错，可她精力太旺，同时也勾引其他人，而育西哀却不敢说什么话，他怕她离开他，所以他嫉妒、苦恼，无人述说。

因为育西哀正宣传新思想，女人和男人同样有权利自由。有一回，他咒骂她，她于是以此回击。

他的心还是一个旧时代的人的心：专制，嫉妒；他的理智却是一个新时代的人的理智，理想世界的人的理智。至于她，她就是个女人，昨天的，明天的，千古不变的女人。

奥利维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奥利维为他的事情极表同情。

育西哀猜到奥利维窥破了他的事情，可他也绝不会因此而感激。

另外有个人也用着宽容的目光在那里留神这一场爱与恨的游戏。那就是奥兰丽，她看着这一切发生，可她并不多言语，有时候不过说一句：要彼此迁就一些才好，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情生气。

她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不去想过去，再怎么想都是没用的。几个月前，她的儿子死了，在别人或许简直没法活了，可她现在照样，就像没事人一样，虽然她当时哭得死去活来，可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老想着过去是没法活下去的。

她就这样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对一切都感兴趣，可对一切又都不那么在意，豁达、乐观。

所以，这样一个人极对克利斯朵夫的脾气，用不着多说话就觉得彼此精神上是一家人，常常相视而笑。

她生命力太强，老注意着“现在”，不能留恋“过去”。她适应既成事实，也适应可能临到的事实。如果革命来了，把一切都颠倒了，她还是会站定脚跟，做她可做的事，不管被放在哪儿，总是得其所哉。

文/顽石
2020年12月7日

未完待续……